后来我们都哭了,后来我们都哭了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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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后来我们都哭了,后来我们都哭了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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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都哭了歌词
《后来我们都哭了》是一个专辑,不是歌曲,所以没有歌词。
《后来我们都哭了》是陈珊妮在2004年发行的一张国语专辑,分为台湾版和内地版两个版本,台湾版于2004年10月由543音乐站发行,内地版于2006年3月28日由星外星唱片发行。
该专辑获得2005年第十六届台湾金曲奖“最佳流行音乐演唱专辑”奖。以及2004年中华音乐人交流协会“年度十大优良专辑”奖。
《后来我们都哭了》一如陈珊妮的典型风格,呈现出一种暴力美、诗意美、欲望美、纯情美的混合体,旋律洒脱、曲风自由,不是纯摇滚,不是纯民谣,不是纯英伦,也不是纯电子,而是一种多元音乐美的集聚。
2、后来我们都哭了(完)
第一章:我把眼角膜捐给他爱的女人,他感动娶了我,结婚后我受够了
第一章:我把眼角膜捐给他爱的女人,他感动娶了我,结婚后我受够了
“嗯,昀岸,慢一点……”
男人的动作无所顾忌,苏瑜紧咬着唇瓣,小心翼翼的护住肚子。
等到一切结束后,男人直接起来,迈开长腿去往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苏瑜强撑起酸疼的身体,伸出手,靠着记忆摸索到衣服,悉悉索索的穿上。
她是个瞎子,三年前,她将自己的眼角膜,送给了宫昀岸的白月光,从而换来了这段婚姻。
以至于这三年来,她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中。
摸着墙壁,她艰难的往外走。
这是宫昀岸的房间,即使他们结婚三年,做了三年的夫妻,可她却从来没有在这里夜宿的资格。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瑜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医院开的检查单。
一份是孕检单,一份是肺癌确诊单。
就在三天前,她的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天,正好被医生告知肺癌中期,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
苏瑜攥紧了单子,眼泪无声的落下。
她伸手抚了抚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一颗柔软的心逐渐变得坚定。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怀孕了,以前的每一次,宫昀岸都是无情的将她拖去做手术,让她痛不欲生。可是,医生说了,她子宫内膜薄,如果再打,可能会造成终身不孕,况且,她只能活一年了啊。
所以,她必须要保住这个孩子。
“苏瑜——”
门外,冷不防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
苏瑜吓了一跳,慌忙将两张单子重新塞进抽屉里,擦了擦眼泪,问:“怎么了?”
她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宫昀岸现在是用怎样的目光看着她,但她想,应该是厌恶的吧。
“你在做什么?”宫昀岸睨了一眼桌子抽屉的位置,语气凉薄。
“什么都没有做啊。”苏瑜故作镇定的回道,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用力到指节泛白。
“最好什么都没有做,要是让我知道,你隐瞒了我什么事,后果自负。”
宫昀岸大步来到她面前,直接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放在桌上,“把药吃了。”
不用看,她都知道,那是避孕药。
这三年以来,他每次和她上完床之后,都会逼她吃这个。
“昀岸,我等会儿再吃好吗?”苏瑜闭了闭眼,只觉得眼眶酸涩无比。
“不行!当着我的面吃下去,别想耍什么花招。”宫昀岸冷冷的命令道。
苏瑜痛心不已,一再的放下了自己的姿态,卑微的哀求道:“求你了昀岸,这个药很苦,别再让我吃了好吗?”
两行热泪,从女人那空洞无神、没有焦距的瞳孔里悄然滑落。
即使她伪装出来的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宫昀岸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可每每看到她失去的那双眼睛,他的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别忘了,是你害得青薇失明,你把眼睛赔给她,那是应该的!”
“我不吃,我不能吃,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宫昀岸凉薄的眸子微微沉了沉,冷声对身后的人说道:“摁住她!”
很快四五个佣人绕道宫昀岸面前,一把抓住苏瑜的两只胳膊,将她死死的摁在地上。
而宫昀岸此刻名无表情走到苏瑜面前,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将整整半瓶药全部都到了进去。
第二章:不孕妻子突然呕吐,医院检查竟是肺癌,慌张藏起孕检单
“苏瑜,你不是想当宫太太吗,这就是你当宫太太的代价!”
恶狠狠的说完,宫昀岸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门被狠狠摔上,苏瑜倒在地下,手指用力的抠着自己的喉咙。
一阵剧烈的干呕过后,药丸和着鲜血,吐了出来。
“宫昀岸,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害过许青薇……只是,你从来不信……”
“叮咚”一声,有短信发来,自动语音播报:“宫太太,明天需要产检。”
这条短信来得,还真是讽刺啊……
隔天,苏瑜醒来的时候,宫昀岸早已离开了。
这个家,他每十天仅回来一次和她那个。
三年前,为了他心爱的女人许青薇,宫昀岸被迫跟她结婚后,怕他过于厌恶她,对她避之不及,唯恐来不及与他培养感情,苏瑜便和他定下了这条规矩。
十天回家一次,一年也能见上个五六十次呢。
可现在想来,当年的自己真是天真的可笑。
收回思绪,苏瑜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我的宝宝健康吗?”做完B超后,苏瑜担忧的问医生。
“孩子很好,只是你的病,你家人知道吗?”医生有些为难的问。
苏瑜的脸色暗淡下来,“他们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做决定。”
“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和你丈夫商量一下。继续保胎或是进行肺癌手术,你只能选其中一个,也就是说,你和孩子,只有一个能活,明白吗?”医生一脸凝重的道。
“嗯……我知道了。”
和宫昀岸商量?恐怕她跟她的孩子,他两个都不想要。
苏瑜摸索着离开医生的办公室,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自己怀孕的事,绝不能让宫昀岸知道。
她刚出来,就有一道清脆的女声喊住了她,“苏瑜?”
苏瑜拄着电子导盲杖,慢慢的转身,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是在叫我吗?”
“苏瑜姐,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我们好像有三年没见了吧。”许青薇眨巴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笑意盈盈的望着苏瑜,只是当瞥到她身后的妇幼保健科指示牌时,眼里骤然闪过一丝冷芒。
这一声苏瑜姐,迅速让苏瑜认出了面前的女人——许青薇。
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而双目失明,最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她眼角膜的那个女人,同时也是被她的丈夫宫昀岸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女人。
“你回国了?”苏瑜攥紧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孕检单藏到身后。
“是啊,是昀岸哥将我找回来的。不过我最感谢的人还是苏瑜姐你,你这双眼睛很漂亮,我用着正好。”许青薇澄澈的美目转了转,语带傲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有了昀岸哥的孩子了,昀岸哥哥今天还陪我来产检了,他一直温柔的呵护着我,这不,我口渴,他给我买水去了。”
“你知道他刚才有多温柔吗?他说,宝贝你现在可金贵着呢,肚子里有我的宝宝了,我肯定会娶你的!”
闻言,苏瑜心底一阵恶寒。
宫昀岸不愿让她怀孕,却让许青薇怀上他的孩子。
可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啊。
“怎么,苏瑜姐,你不为我和昀岸哥感到开心吗?”看出苏瑜脸上的落寞,许青薇更加得意。
半晌,苏瑜唇角微勾,风轻云淡的笑道,“哦,那要恭喜你了,怀上了一个见不得光的耶重。”
“你……你说谁是野……重?”许青薇气得脸色大变,但是三年的国外求学生涯让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细声细气的说道:“苏瑜,你就骂吧,反正我拥有昀岸哥的爱,这个孩子迟早会成为宫家唯一的继承人,可不像某些人,怀一个就被打一个,还真是可怜呢。”
“可惜啊,只要我一天不跟宫昀岸离婚,你的孩子就永远只是个见不得光,没名没分的野……重。”苏瑜忍着心痛平静道,话毕,拄着导盲杖转身就走,懒得与许青薇过多纠缠。
然而,许青薇却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苏瑜,你给我站住,你老实告诉我,你刚从妇幼保健科出来,是不是因为怀孕了?”
“我没有。”苏瑜握紧导盲杖,深吸了口气,尽量镇定的道。
“别想瞒我,你知道的,这种事,我一查就能知道。没想到你居然还不死心,之前流了三次产,竟然还妄想能生下昀岸哥的孩子,可笑!”许青薇盯紧她,一字一击。
苏瑜瞳仁骤缩,“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你果真是怀孕了。苏瑜,你要是不想让昀岸哥知道你怀孕的事,就乖乖配合我!”
许青薇笑了笑,下一瞬,双眸忽然变得阴狠起来,举起手在自己脸上一巴掌又一巴掌地呼起来,直到唇角流出血来。
“苏瑜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喜欢昀岸哥,可是昀岸哥说他喜欢的人是我啊,求求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许青薇泪眼婆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卑微的求着苏瑜。
听她哭得那么伤心欲绝,仿佛苏瑜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伤天害理的事情。
苏瑜皱了皱眉头:“别拿对付宫昀岸的那招来对付我,我不吃这一套。”
仿佛是为了响应她的话似的,苏瑜刚说完,背后就传来了一道冷厉的声音。
“苏瑜,你在干什么!”
蓦的,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她身旁掠过,将她猛地推开,直接让她摔到地上,浑身生疼。
第三章:结婚三年,他从不把她当老婆,当她心死提离婚,他却慌了神
耳畔是宫昀岸对许青薇温柔的嘘寒问暖,听在耳里,苏瑜只觉得刺耳又讽刺。
她深吸一口气,拄着导盲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就朝外面走去。
“苏瑜,站住,你伤了青薇,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宫昀岸将许青薇搂在怀里,朝苏瑜大声吼道。
“那么,请问宫总,你想让我怎么样?”
苏瑜背对着他,咳嗽了几声,忽的呕出一口鲜血。
医生跟她说过,肺癌的症状里,咯血是很常见的现象,苏瑜也没有大惊小怪,只将那块血迹紧紧攥在手心。
“我要你向青薇道歉!”宫昀岸一字一句,阴冷道。
苏瑜紧了紧手指,心碎一地,“你确定要我向她道歉?”
“这不是应该的吗?难道刚才不是你在羞辱青薇,苏瑜啊苏瑜,我没想到你没了眼睛后,居然还是死性不改!”宫昀岸凉薄的眼神,紧锁在苏瑜身上。
苏瑜好笑的勾了勾唇瓣,一言不发,拄着导盲杖慢慢走近两人。
直到走到许青薇面前,她伸出手,摸索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摸到许青薇的脸。
“苏瑜姐,你这是做什么?”许青薇柔柔弱弱的问。
“啪——”
下一秒,回答她的却是清脆的巴掌声,苏瑜直接给了许青薇一耳光。
“啊……疼……”许青薇惊愕不已的捂着红肿的脸颊,大哭起来,“呜呜呜……昀岸哥,你看啊,苏瑜姐她居然当着你的面打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苏瑜又左右开弓狠狠给了她几耳光。
“许青薇,你不是说我伤害你吗?好,现在我承认,我是打了你,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说完,苏瑜退后一步,当真恭敬的向许青薇鞠了一躬,很真挚的道歉。
“宫昀岸,你不是要我向她道歉吗?我已经道歉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话音一落,宫昀岸毫不留情的耳光就落在了苏瑜的脸上。
力道之大,苏瑜被他打得眼冒金星的后退了好几步。
“苏瑜,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宫昀岸阴恻恻的瞪着苏瑜,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瞎子了。
明明平时伪装着一副弱者的姿态,可事实上,却是这样的嚣张狠毒,不依不饶的伤害许青薇。
心肠歹毒?
苏瑜突然讽笑了起来,这个男人啊,认识她五年,结婚三年,却连她半分都不了解。
也是,他满心满眼只有许青薇,又哪里肯分她半点眼神?
“是啊,我心肠歹毒。”苏瑜捂着迅速肿起来了的脸,好笑的点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你。宫昀岸,你不是巴不得跟我离婚吗?好,我同意了,离婚协议我明天会让律师带去你公司,你签字就好!”
语罢,苏瑜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去。
许青薇既然都回来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他们也就没有了继续这桩可笑的婚姻的必要。
宫昀岸身躯一怔,深邃的瞳孔中闪过明显的怒气,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时,他不由的想问问自己,他在怒什么?
他不是很恨她吗?他不是巴不得她早点离开吗?
结婚整整三年,他从未把她当做过妻子,可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心底却没来由的一慌。
宫昀岸愣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苏瑜,你站住,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这段婚姻是你——”
可是,他还没走几步,就被许青薇给拦住了,“昀岸哥,我的脸好疼啊,苏瑜姐,她好狠呐,三年前,故意制造车祸害得我双目失明也就算了,现在一见面,还不肯放过我,变着法儿的羞辱我……”
闻言,宫昀岸的视线落在面前女人高高肿起的脸颊上,再望向走廊尽头,可苏瑜早已离开了,“别哭,有我在呢,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了。”
许青薇掀了掀唇瓣,在宫昀岸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一眼苏瑜刚才离开的方向。
苏瑜,你以为你能保得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第四章:“总裁,夫人又送离婚协议来了”总裁抓狂:撕毁,全部撕毁
浑浑噩噩地从医院出来,苏瑜一回到家,就躺到了床上。
说是家,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冰冷的房子。
自那以后,她每天都派人给宫昀岸送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也没有收到宫昀岸的任何消息。
宫氏,总裁办公室,助理手里拿着苏瑜送来的离婚协议书,小声说道:“总……总裁,夫人又送离婚协议过来了!”
宫昀岸脸色一变,冷声喝道:“全部撕毁!”
就这样,苏瑜连续送了一个礼拜的离婚协议,宫昀岸忍无可忍,在这天半夜回了家。
睡梦中的苏瑜听到就是灯关打开和有人走进来时发出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以及一道刺耳的抽屉拉开声。
她瞬间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睁开眼,十分紧张的望向声源处,要知道书桌的抽屉里,可是放着她怀孕的检查单啊。
“宫昀岸,是你回来了吗?”
男人被抓了个现行,格外不爽。
他一把关上抽屉,并没有看到压在下面的两张单子。
之前苏瑜鬼鬼祟祟往抽屉里塞东西的样子,他可全都看见了,原本他想看看她究竟瞒着他什么,可是现在想想,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和她有关的无非都是些肮脏龌龊的心机手段罢了。
“怎么?你很不希望我回来?”宫昀岸冷冰冰的挑眉道。
“没有,只是没想到宫总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来跟我离婚……离婚协议我还没让律师准备呢,等我准备好了,自然会送到你公司去,这点小事,何必劳烦您亲自回来一趟。”
苏瑜失落的勾了勾嘴角。
三年前她还会因为宫昀岸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话而黯然神伤,可是三年后的她早已经在他的无情之下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
按照他的话来说,她比三年前更不要脸了。
“苏瑜,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玩这一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想离婚,你以为是你想就可以的?”听到她提离婚两个字,宫昀岸没来由的一阵恼怒。
他直接捏着她的下巴,狠狠说道:“还有,要是你再敢欺负青薇,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呵呵,是吗?”苏瑜攥紧手心,冷笑了一声:“我是在替你和许青薇着急呢,你不是早就想跟我离婚,然后娶她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即使你跟我结婚了,你最爱的女人依旧是许青薇吗?好!那我成全你们就是了!”
再过几个月,她的肚子就要显怀了,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尽快跟宫昀岸离婚,她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宫昀岸找不到的地方偷偷将孩子生下来,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瑜,你就这么着急跟我离婚吗?怎么,你在外面有男人了?来,让我猜猜是谁,你那个老相好,陈思年?你们俩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嗯?”
宫昀岸走近床边,伸手,一把扯住了苏瑜的长发,强迫她仰起头。
苏瑜疼得呼吸一滞,脸色陡然发白,“你胡说……我和思年才不像你和许青薇那样脏!宫昀岸,我后悔了,后悔爱上你!”
苏瑜凄厉的吼着,绝望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宫昀岸心悸了一下,“苏瑜,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是你害了青薇,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现在想离婚,晚了!要知道,你那个病秧子妹妹,可是要靠着我的救济,才能在医院里勉强保住一命呢!”
话落,宫昀岸如同野兽一般撕咬着女人的嘴唇,大手一路往下。
“不……我不要……别用你碰了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恶心……”
苏瑜绝望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俯身而下的宫昀岸死死压住,挣扎的双手也被皮带捆在床头。
“你是我的妻子,伺候我是你应尽的义务,不是吗?”
这一场惩罚不知持续了多久,苏瑜只知道自己犹如一条缺水濒死的鱼,完全感知不到外界。
后来,宫昀岸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等她收拾好自己后,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
“喂,苏小姐,您妹妹的医药费已经拖欠很久了,请您尽快交付,否则我们只能将**妹赶出医院了。”
第五章:“你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下一秒,妻子倒在血泊中
“好,我会马上筹到钱的。”
苏瑜心一紧,连忙应道。
可是妹妹一个月将近八十万的医药费,没了宫昀岸的施舍,她又该去哪里凑呢?
深吸一口气,苏瑜摸索着掏出手机,几乎把通讯录上的电话都给打了个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借钱给她。
她捂着脸,痛苦落泪,最后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选择放下尊严去求宫昀岸。
她一定要交上妹妹的医药费。
只是他的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无奈,苏瑜只好拄着导盲杖去了宫氏集团。
前台小姐不认识她,打了一通电话后,便跟她说:“小姐,宫总说他不想见你!”
苏瑜心一痛:“麻烦你再知会他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抱歉,小姐,宫总说了不见你就是不见你!请你离开!”前台小姐态度坚决。
“求求你了,你就再给他打个电话吧。”苏瑜哀求道。
她不能离开,她一定要借到那笔钱。
前台小姐也很不耐烦了,直接挥手叫来保安把她赶走。
万般无奈之下,苏瑜最后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喊道:“宫昀岸,我求求你了,出来见我一面吧,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找你。”
然而,无论她怎么哭求呼喊,换来的都只有保安无情的拖拽。
但苏瑜始终不肯放弃,拼命挣扎着,叫喊着,让保安拿她一个瞎子没办法,最后只得松手,赶紧去禀告宫昀岸了。
她就这么笔直的跪在那里,一遍遍的求着宫昀岸出来见她。
不知跪了多久,苏瑜只知道自己的双腿都已经麻了,肚子里更是一阵阵尖锐的疼。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宫昀岸终于下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
宫昀岸西装革履,看着面前这个跪在地上身形消瘦的女人,眼神里全然没有对妻子的感情,反而像是在看陌生人。
“宫昀岸,我求求你,借我八十万可以吗?我妹妹她……”苏瑜哭着哀求道,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来求他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宫昀岸冷漠的打断,“呵,**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算我借你的,成吗?”苏瑜悲哀的抽泣着,每次只要一流眼泪,失去眼角膜的眼睛就会一阵阵的刺痛。
宫昀岸诡异的冷笑:“可我为什么要借给你!你苏瑜不是很有骨气吗?你去找别人借啊!”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苏瑜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自尊被丢在地上狠狠的践踏着。
“昀岸,要是再交不上医药费,我妹妹就要被赶出医院了,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求你了。”苏瑜哭的伤心欲绝。
“够了!闭嘴!”宫昀岸极为不耐烦的道:“要知道当初你设计害得青薇双目失明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求你的,可你有半分心软吗?别说**妹,就算现在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还有,要哭出去哭,别脏了我的眼睛!”
宫昀岸的话,一字一击,就像是一把冒着森冷寒气的利刃,不偏不倚地扎在苏瑜的心上,疼得鲜血淋漓。
这就是她的丈夫啊!
在这个世上,有哪个丈夫会恶毒的诅咒自己的妻子去死?
可现在她的丈夫就这么站在她面前,急切的希望她去死。
苏瑜苦笑一声,慢慢站了起来,平静的问:“宫昀岸,你有哪一天真心拿我当过你妻子?
“你觉得呢?”宫昀岸冷冷的勾起唇角。
听到这句话,苏瑜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呵!宫昀岸,你明明是我的丈夫,可心里却只有许青薇,你当真以为我就不会心痛吗?”
“所以,这就是你千方百计羞辱青薇的理由?”
宫昀岸咄咄逼人,嗓音冷厉的从苏瑜的耳畔划过,似乎能刺穿她的耳膜。
“我从来就没有害许青薇失明,也更加没有羞辱过她,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
“够了!滚!你给我滚!”
面对女人苍白无力的解释,宫昀岸十分气恼,嘶吼着一把推开了苏瑜。
苏瑜被他这么一推,冷不防摔倒在地,肚子磕在地上,一阵钝痛,下身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苏瑜惊慌的伸手一抹,全是血。
她的孩子……
第六章:“总裁,夫人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总裁大怒:赶紧撕了
就在这时,宫昀岸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许青薇打来的,他赶忙按下接听键,于是便没有注意到苏瑜身下的血迹。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许青薇娇柔的嗓音,“昀岸哥,你挑的戒指我很喜欢,但是要五百万啊,会不会太贵了……”
跌在地上的苏瑜也听到了些许。
“没事,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送给你。”宫昀岸的嗓音温柔极了。
听在苏瑜的耳里,只觉得讽刺的很。
他可以大手一挥送给许青薇一个价值五百万的戒指,却连八十万,都不肯施舍给她。
苏瑜吸了吸气,缓缓的站了起来,说:“宫昀岸,你知道吗?我真后悔爱上你!”
话落,她直接就拄着导盲杖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宫昀岸在身后看着她那瘦弱的身影,心脏微微抽痛。
苏瑜去医院检查过后,确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什么事,才回了宫家别墅。
刚一进门,一道清脆的女声就响了起来,“苏瑜姐,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你怎么在这里?”
苏瑜拧紧眉头,心里泛上一股厌恶。
“当然是昀岸哥让我来的啊,毕竟,你这个宫太太,也做不了几天了。我,马上就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许青薇笑意盈盈的道。
苏瑜心尖一疼,面上却平静如斯,“既然你现在还不是宫太太,也就没有资格跟我在这里叫嚣,请你马上滚出去,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你!”许青薇气的面目扭曲,很快,又被她敛下,“苏瑜姐,你看,我的钻石戒指好看吗,要五百多万呢,是昀岸哥送的,送给我的订婚戒指。”
顿了一顿,她又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到……”
“所以,你是故意来我面前炫耀的?可惜了,我是个瞎子,你的炫耀,对我来说,毫无作用!”苏瑜不欲理她,拄着导盲杖,转身就往二楼走。
“那,如果我说,我特意带了一百万过来给你救**妹的性命呢?”许青薇追上去,一把拽住苏瑜的手腕:“难道你不想救**妹吗?我可是听说她就快被赶出医院了呢,渍渍渍,摊上你这么个姐姐,她还真是可怜。”
听到苏雅的事情,苏瑜脸上强装的平静表情顿时龟裂,“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心里很清楚,许青薇绝对不会是那种雪中送炭的人。
“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我立刻给你一百万。”许青薇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径直递到苏瑜手中,“如何?”
“好,我同意,只要你说话算话。”苏瑜拿过文件,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书桌前坐下。
许青薇浅浅挑眉,她没想到苏瑜竟然会答应,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推到苏瑜面前,“这是一百万的支票。”
苏瑜皱了皱眉,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在文件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苏瑜姐,只不过是一百万而已,你就毫不犹豫把跟昀岸哥的这段婚姻给卖了,看来你对昀岸哥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啊……”
许青薇满意的将苏瑜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塞入包内,趾高气扬道。
苏瑜捏着笔的手,用力到泛白,如果她不爱宫昀岸的话,当初又怎么会任由他拿走自己的眼角膜去救许青薇呢。
“是啊,我根本就不爱宫昀岸,之所以跟他结婚,就是为了他的钱而已,现在他不给我钱了,我还死守着宫太太这个位置干嘛,当然是要赶紧去找下家咯。”嘴里越是说着这样狠心绝情的话,苏瑜的心就越是疼得厉害。
“呵!”许青薇冷笑了一声,紧了紧手中被她藏好的录音笔。这一次,宫昀岸怕是再也不会喜欢苏瑜了吧。
于是,半个小时后,许青微让助理把录音笔和离婚协议打包送给宫昀岸。
“总裁,夫人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苏瑜!”
男人攥紧了手指,握在手心的录音笔,瞬间被折断,只听他冷声喝道:“赶紧撕了!”
而这边,苏瑜拿到许青薇给的支票后,立即赶往医院。
“那个苏小姐,你给我一张白纸干什么啊?”缴费处的医生,接过苏瑜递过来的纸条,眼神怪异的看着她。
第七章:妻子得了绝症,活不过一年,狠心的丈夫却提出离婚
“你说什么?这是一张白纸?”
苏瑜不敢相信的伸出手去夺过那张纸条,苍白的手指来回的在上面摩挲。
“是的苏小姐,如果你今天再交不了**妹的医药费,就请恕我们医院不能再对**妹进行后续治疗了。”
“怎么可能……许青薇她骗了我……她给了我一张白纸骗了我,我怎么这么傻……”苏瑜没有焦距的眼神里,满是绝望,“医生,我求求你了,再给我一天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凑到钱的!”
“可是……你已经欠了好几天的费用了。”医生有些为难的说。
“求你了,再给我一天时间好吗?就一天,求求你了。”苏瑜就差没有对女医生跪下了,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绝不可以让她受到伤害。
“那,好吧,不过我们先说好,要是你明天还是交不上钱,那**妹就只能转院了。”医生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谢谢。”
离开医院后,苏瑜立马拨打许青薇的电话,她一定要追回那一百万的支票来救妹妹。
可是,电话响了良久,许青薇根本就不接听,到最后,甚至还把她的号码给拉黑了。
无奈之下,苏瑜只能给宫昀岸打电话,他们两个一定在一起。
出乎意外的是,电话居然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宫昀岸,许青薇在你那里吗?我……”
“怎么?又想找青薇要钱吗?把她当做免费ATM机了?嗯?”宫昀岸冷冰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不是的,她给了我一张白纸当做是一百万的支票骗了我,这笔钱我现在有急用!你告诉我,她在哪里!”苏瑜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然而,男人根本就不信她,也听不进她的解释,“笑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啊,那你就去卖啊,一百万还是唾手可得!”
宫昀岸羞辱意味十足的话,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给了苏瑜一巴掌,疼得她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咳嗽了几声,最后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咳嗽就像是止不住似的,越咳越厉害,越咳越剧烈,最后眼前一黑,苏瑜彻底没了意识,手机也砰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
不知过了多久,苏瑜听到耳畔一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慢慢的睁开眼,闻到一股干净清新的味道。
“阿瑜,你醒了?”陈思年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就势将床上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扶起来。
“你是?”苏瑜看不见,不知道是谁好心救了她。
“阿瑜,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陈思年啊。”陈思年朝着她温柔的笑道。
“原来是思年啊,你回来了……”苏瑜接过他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小口。
陈思年是她闺蜜的哥哥,一向对她照顾有佳。
“嗯,我回来了。”陈思年点点头,又试探的问:“阿瑜,你嫁给宫昀岸,过得不好吗?”
苏瑜缓缓抬头,看着陈思年,却是不说话。
是啊,不好。
她得了绝症,已经活不过一年,却在这时怀上了孩子,最重要的是,宫昀岸还要跟她离婚。
“我和他已经离婚了。”苏瑜平静的道,就算许青薇骗了她,可她也是的的确确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什么?可是,刚刚医生来给你做检查,发现你怀孕了,以及……发现你的身体情况,很不好。”陈思年有些担忧的道,“这些,宫昀岸知道吗?”
“思年,谢谢你救了我。但是这件事,请你保密好吗,我不想让他知道。”苏瑜默默低下头,下一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急道:“对了,思年,我昏迷了多久?”
“已经一天了……”
“什么?一天了?那雅雅她……”
苏瑜心慌极了,医生说了,只给她一天的时间,如果她还是没有筹到钱的话,苏雅就要被赶出医院了。
不,不行……
苏瑜下了床,也顾不得自己看不见,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走。
刚出陈家公寓的大门,一道高大挺拔的身躯,顿时挡在了她跟前。
第八章:重病妹妹跳楼自尽,我丢给富豪老公离婚书:抱着钱过日子吧
男人周身都散发着阴鸷寒凉的气息。
纵使她看不见,也能认出来,来人正是宫昀岸。
“苏瑜,你可真不要脸,刚跟我签了离婚协议书,转头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所以,你这么急着离婚,是因为这个男人能给你钱,对吗?”宫昀岸恶狠狠的说道。
录音笔里的内容,他可以选择不信。
可是现在亲眼所见,苏瑜从别的男人的家里出来!
不是出轨,那又是什么?
“宫昀岸,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纠缠,我要去医院找雅雅。”
苏瑜伸出手,想要推开他,然而,却撼不动他分毫。
“这么着急要走,难道还有下一个相好的在等着你?他们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宫昀岸拦着她,脸色阴恻恻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宫先生,你误会我跟阿瑜了,我们只是——”追在苏瑜身后的陈思年,早就不爽宫昀岸很久了,占着苏瑜丈夫的身份,却对她那般薄情寡义。
“你闭嘴!我和我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宫昀岸阴鹜的目光,迅速的扫了过去,与陈思年对视。
阿瑜……叫的可真亲密啊。
“宫先生,你们已经离婚了,严格意义上来说,阿瑜只是你的前妻。”陈思年毫不畏惧,沉声道。
宫昀岸危险的眯起眼睛,冷声回敬道,“那份离婚协议,我还没有签字,所以苏瑜目前还是我的妻子,而我还是他的丈夫,你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宫昀岸,求求你让我去医院吧,不然我妹妹她——”苏瑜焦急的想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接听,“喂……”
“姐,我是雅雅,对不起姐,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的累赘,可是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拖累你了,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电话那头,苏雅的声音裹着呼啸的大风,一点一点的传来。
“雅雅,你别做傻事,你就在医院等我,我马上过来接你……喂?雅雅?”不等苏瑜说完,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宫昀岸,你让开,我要去医院!”苏瑜心慌极了,眼睛猩红,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一次,宫昀岸竟然意外的让开了,苏瑜立即跑了出去。
“阿瑜,我开车送你去。”陈思年急忙追过去。
……
车子迅速抵达医院,陈思年去停车,苏瑜着急忙慌的跑进医院,就听到里头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前面,有个女孩子要跳楼。”
“听说是因为家人交不起医药费,不想拖累家人,才……”
“哎,还挺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呢,真是可惜了。”
苏瑜一路摸索着,急匆匆的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不,雅雅,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她刚走几步,人群突然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
旋即便是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的从高空砸了下来。
“快叫120!”
“这个小女孩叫苏雅,快去通知她的家属。”
无数道焦急的声音,从苏瑜的耳畔一一划过。
她的心,碎了一地。
她凭着声源迅速摸索到了地上那具摔得血淋淋的尸体,那是她妹妹的尸体,地上的血沾满了她的双手,黏腻温热,也灼烫了她的心。
“雅雅,你怎么这么傻呢?你为什么就不等等姐姐呢,我明明已经赶来了。”
“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苏雅却再也不能回答了,苏瑜紧紧的抱着苏雅鲜血淋漓的尸体,哭得不能自已,悲痛欲绝。
直到下一秒,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她知道,是宫昀岸来了。
“宫昀岸,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让我连雅雅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为什么?”她朝着面前的男人,疯狂的大吼大叫,整个人歇斯底里。
“苏瑜,你冷静点,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宫昀岸也有些怒了,烦躁的开口。
“我恨你,更恨许青薇,是她骗了我,都是她害得雅雅交不上医药费,雅雅才会想不开的。”
“她是为了不拖累我,才会选择跳楼自杀的!我恨你们!”
苏瑜哭的悲痛欲绝,大声的吼道。
“宫昀岸,我恨死你了,我真不该爱上你,跟你结婚,更大错特错的是,不该下贱的用自己的眼睛来换取这段冷冰冰的婚姻。”
“我早该听我爸的话,远离你,你根本就不是值得我爱的男人。如果不是你,我们苏家也不会破产,我的眼睛也不会瞎,甚至雅雅,也不会死!”
“你别碰我,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阿瑜,你怎么了?”停好车的陈思年,及时赶了过来,将苏瑜从宫昀岸的怀里抢过,一把护在自己身后。
“思年,求求你,带我走,带我走……”苏瑜哭的伤心欲绝,崩溃的大喊道。
“好,我带你走。”
陈思年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他狠狠的瞪了宫昀岸一眼,当着男人的面,一把打横抱起苏瑜就离开了。
宫昀岸怔怔的站在原地,竟然没有阻止,眼睁睁的看着陈思年抱着苏瑜一点一点的离开他的视线,好像身体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跟着一并抽离出去了。
从医院出来后,苏瑜跟着陈思年回了陈家。
此时,她正双眼无神的坐在阳台上。
这世上,她最后的亲人,都不在了。
都是因为宫昀岸和许青薇。
“阿瑜,你还好吧?”陈思年走过来,眼神担忧,“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闻言,苏瑜呼吸一窒,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肚子,手心一点点攥紧。
“思年,我求你,带我离开。”一字一句,都透着满满的绝望。
“你确定?”陈思年微微皱眉。
“嗯,如果被宫昀岸知道我怀孕了,他一定会让我打掉的。雅雅已经不在了,我不想连这个孩子都失去。求你了。”苏瑜痛苦的央求道。
说话时,女人再一次咳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狼狈不堪。
“好,我答应你,我带你离开。”陈思年郑重道,心里却伤感不已。医生已经跟他说过了,苏瑜的生命就只剩下最后的九个月了。
明明是个富豪,却不肯给医药费,让她重病的妹妹选择了跳楼自尽,结束年轻的生命。
那就让他抱着自己的钱去过日子吧!
从那天起,宫昀岸就再也找不到苏瑜了。
许青微曾虚情假意的担心苏瑜,还让他加大人手去找她,可宫昀岸却说:她一个瞎子,能去哪里?
恰在这时,助理却说:“总裁,有消息来说,夫人身边一直有一个男子相伴。”
第九章:当他得知真相,发了疯似的找她,却传来了她一尸两命的消息
苏瑜和陈思年,就像消失在这个城市了,消失在他宫昀岸的生命里。
一连好几个月,宫昀岸的脸色都像是乌云密布般的可怕。
“昀岸哥,你还在想苏瑜姐吗?”许青薇朝他走过来,声音柔柔的道。
半晌,宫昀岸才开口,还是那样冰冷无情的话,“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我怎么会想她。”
“既然这样,那么,昀岸哥,你跟我结婚好不好?反正苏瑜姐已经背叛你跟陈思年私奔了,是她先对不起你的,你还守着这段婚姻干什么?”
许青薇亲昵的挽住宫昀岸的手臂,撒娇道。
“是啊。”宫昀岸有些出神。
是苏瑜背叛他在先,不打一声招呼就一走了之,可是,如果他现在和许青薇结婚,那个女人会不会不甘心的回来呢?
“好,我们订婚。”宫昀岸沉思片刻,很快就下了决定。
于是不消一日,各大新闻头条,都在报道宫总订婚的消息。
临市的一座别墅内,苏瑜在电视上看到了这条新闻。
他要跟许青薇订婚了?
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因为那个男人的事而有什么波澜,可是听到他要跟许青薇订婚的消息时,心脏还是没来由的一阵钝痛。
“阿瑜,宫昀岸那么薄情寡义,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伤心难过。”陈思年忍不住安慰她。
这几个月来,都是他一直陪在这个女人身边,她的脆弱和无助,他都通通看在眼里,他是真的心疼她。
可那个宫昀岸呢,还真是冷血无情,转头就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到现在,他怕是连苏瑜快要死了,都还不知道吧!
“思年,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想回去,看一眼他的婚礼,做最后的道别,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苏瑜淡淡的开口,“而且,我现在这副模样,他应该也认不出了吧。”
此时,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身上的皮肤白哲的可怕,身材却骨瘦如柴,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嗯,我答应你。”
……
订婚典礼当天。
教堂里,宾客如云,气氛热烈。
而在马路对面的一处隐蔽角落里,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
大着肚子的苏瑜就坐在车里,手机里播放着的赫然是教堂里正在准备的订婚典礼。
只是她看不见,只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结婚进行曲。
三年前,他是为了许青薇才会被迫娶她,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她,就连戒指都是她自己去买的。
吸了吸气,眼泪很不争气的落下,砸在手机上,一滴一滴的晕染开来。
与此同时。
教堂后台。
“什么,你看到苏瑜回来了?而且,就在教堂对面?”穿着一身洁白婚纱的许青薇,眉头拧紧,看着面前向她汇报的男人。
“是的,我看的很清楚,车里的人,一定是苏瑜。她大着肚子,应该马上就要生了。”男人沉声道。
“她居然还敢回来。也好,这一次我就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孽种一并除掉,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许青薇挑了挑眉,眼神中划过一丝狠辣。
宫家别墅。
助理已经来催了好几次了,然而,宫昀岸却连一点要出发的意思都没有。
他此刻正坐在苏瑜的房间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然而下一刻,忽的想起了什么。
宫昀岸抬起脚步,连忙朝书桌走去。
他记得,苏瑜之前偷偷摸摸在抽屉里藏了什么,他一直没有去看。
男人慢慢打开抽屉,被压在几本书下面,正静静躺着两张检查单。
等到他看清楚检查单上的内容时,身躯猛地一僵,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脏。
苏瑜怀孕了……而且还得了肺癌!
该死!那个女人,居然什么都瞒着他!
不,不行!他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少爷,不好了,婚礼的教堂对面发生了一起车祸,他们说少夫人就在那辆车里。”助理焦急的声音传来。
闻言,宫昀岸脸色陡然大变,“你说谁?哪个少夫人?”
“苏瑜少夫人啊。说是一辆大货车来不及刹车,猛地撞上了少夫人的车,发生爆炸,而且少夫人死的时候,还怀着孕……”助理胆战心惊的回。
话还没说完,宫昀岸就已经迅速冲了出去。
他才不信,那个女人会死。
一定是他们在骗他。
宫昀岸急急忙忙的坐进车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拧紧眉头,接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喂,哪位?”
“你好,请问是苏瑜的前夫吗?你的前妻半个小时前死于车祸,一尸两命,麻烦你过来警局认领一下尸体。”
(上架)
第十章:宫太太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宫昀岸动了动嘴唇,嗫嚅了好半天,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先生,你还在吗?”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
宫昀岸直接挂了电话,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是苏瑜半个小时打来的。
宫昀岸哆嗦着手指,按了回拨键。
可是,响起的却是机械的冰冷女音,告诉他,他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脏一阵抽痛,不知怎么的,平日里一贯杀伐果断的男人,此时的眼睛却红得厉害。
发动引擎,车子朝着婚礼教堂疾驰而去。
等到抵达现场时,人群已经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依稀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宫昀岸的心一阵慌乱,他不死心的继续给苏瑜打电话,可一直是关机状态。
仿佛那个手机号码,再也打不通了。
他呆滞的抬脚,一步一步走入人群,看到一片惨状,以及地上的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孕妇尸体。
“你好,请问是宫昀岸先生吗?”人群中,有眼尖的警察认出了他,立刻走上前来,“这是我们在你妻子身上发现的,是一枚戒指,你认得吗?”
透明的证物袋里,赫然装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结婚戒指。
宫昀岸哽咽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那正是苏瑜从来都不离身的婚戒——
抽屉里发现的两张检查单上的内容,再一次涌进他的脑海里……
“苏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在我知道真相,知道我负了你之后,就这样消失不见了,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男人攥紧那枚戒指,发出低哑的嘶吼。
宫昀岸双眸猩红,死死的盯着地上那具女尸不发一言。
他周身森冷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许青薇小心翼翼地走近他,默默的站在他身边。
“昀岸哥……”她轻轻挽上他的手臂,故作一副痛苦惋惜的模样,可暗地里看着那具烧焦的女尸时,却忍不住嘴角上扬,“真没想到苏瑜姐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典礼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订婚典礼?
她今天来是为了参加他的订婚典礼。
这个认知让宫昀岸的瞳仁皱缩,他的手指紧握成拳。
她究竟是抱着多大的绝望啊,才能在得知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怀着孩子来这里参加他的订婚典礼,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想到苏瑜那双空洞的眼睛,宫昀岸心脏生疼,就连呼吸都是满满的痛楚,痛到他忍不住揪紧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他突然猛地甩开许青薇的手臂,转身就走了,将她一个人抛在现场任人非议。
许青薇站在原地,眼睛瞪大,手指猛然抓住裙摆,紧盯着宫昀岸离开的身影,指甲狠狠嵌入掌心里,都流血了,她却毫无知觉。
苏瑜啊苏瑜!
她果真是挡在自己和宫昀岸之间的最大障碍!
连死了都这么不安分!!!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一个死人还怎么跟她这个活人争。
宫太太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第十一章:她的痛苦,也要让那两个杀人凶手好好感受一下
当苏瑜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可是她的眼睛却能看见了,因为这是陈思年的眼睛。
在那场车祸中,是陈思年用身体拼死护住了她,才得以保全了她一条性命,可是陈思年却受伤严重,钢板直接刺穿了他的肺,医生说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那个温柔得有些傻气的男人,不仅给她找到了能治疗肺癌的特效药,而且还执意在生命最后的关头将自己的眼睛换给她,让她恢复光明。
他咽气的那天,还一直紧紧的拉着刚做完换眼手术的苏瑜,说:“阿瑜,太好了,我终于给你找到了能治疗肺癌的特效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带着我的眼睛,替我去看遍千山万水,永远幸福快乐。”
“阿瑜,不要哭,我虽然看不见了,却也不想听见你的哭声,我的小瑜啊,真可惜,剩下的路,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了。”
最后,陈思年是在她的怀里去世的。
从今以后,在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这么温柔的男人爱她了。
可是,凭什么她要这么痛苦,陈思年的死明明就是宫昀岸和许青薇的错。
她的痛苦,也一定要让那两个杀人凶手好好感受一下。
苏瑜最后没有选择吃下那瓶陈思年千辛万苦找给她的能治疗肺癌的特效药,妹妹死了,孩子死了,陈思年也死了,她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了。
剩下的几个月里,她要复仇,要让宫昀岸爱上她,要让许青薇痛苦一世。
她要他们都跟她一起活在地狱里。
后面,在宫老爷子的帮助下,苏瑜又重新回到了宫昀岸的身边。
彼时,宫昀岸已经取消了和许青薇的订婚,正是她回来的大好时机。
她死而复生,刚见到宫昀岸的时候,宫昀岸十分诧异,也惊讶于她的眼睛竟然好了,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许青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苏瑜甚至听到了她响彻了整个客厅的号啕大哭,撕心裂肺,充满了恐惧。
“昀岸!救救我!苏瑜她没有死,那具尸体不是她,她派人绑架了我,还找了人说要玷污我,让我再也配不上你。”
闻言,宫昀岸原本对苏瑜的心疼,瞬间化为了乌有,他立刻看向了苏瑜,视线阴森:“你做的?”
“问这个问题很多余。”苏瑜很坦诚的看着他:“哪怕我说不是,你也会觉得是我做的。”
但确实是她做的,这只是她复仇计划的开始。
宫昀岸没有片刻停留,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苏瑜拦住了他:“你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说不定这是她自导自演的呢?说不定一切都是她的谎言。”
宫昀岸却将她一把推倒在了地上,冷冷的说道:“她和你不一样,苏瑜。她不像你。”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苏瑜坐在地上掩面狂笑了起来。
笑他的愚蠢而不自知,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为什么要多说这些无谓的话,自己在他的眼里是什么形象难道还不清楚吗?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不甘心,不服输,非要亲耳听到那些伤人的话才肯死心?
半晌,苏瑜才爬了起来,精心化了一个妆,掩去了脸上所有的伤痕,拨通了一个电话。
“证据都准备好了吗?”
“您放心,都交给宫老先生了,他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就来医院。”
苏瑜握紧了手掌,仍凭指甲戳穿了掌心。
她已经快死了,所以复仇计划必须要尽快,宫昀岸,许青薇,你们就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第十二章 所以你已经认定了是我做的,是吗?
苏瑜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许青薇委屈的哭声。
“是她干的!她就是嫉妒我,嫉妒你爱的人是我。昀岸,她已经疯了,她都能假死来骗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快点离开她好不好?我好害怕……”
宫昀岸在安慰她:“你放心,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她干的,我一定让她给你道歉好不好?你别乱想……先好好睡一觉。”
许青薇哭道:“道歉?道歉就够了吗?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正好有好心人碰巧路过救了我,你知道我会沦落到什么样子吗?我要她自食恶果,我要告她,我要她坐牢!”
许青薇的声音里有着挥之不去的森冷和恨意,听得苏瑜毛骨悚然。
而更让她寒心的是宫昀岸对她的温言软语。
他说:“好好好,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苏瑜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了房门。
“道歉?公道?我倒是想知道,谁来给我这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讨回一个公道!再说了,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样,许青薇,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听到没有!昀岸,她承认了!就是她做的。”许青薇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抓起手边的东西又哭又砸,甚至还朝她扔了一把刀。
还好苏瑜躲避得快,不然今天她可要在这里血溅八尺了。
宫昀岸拼命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口。许青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还是一副受了巨大的委屈的样子。
苏瑜扫了扫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描淡写的说道:“继续说啊,许青薇,怎么不说了?”
“滚出去!”
宫昀岸抱着许青薇,朝苏瑜怒吼道,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与指责:“你还嫌自己害她害得还不够吗?你到底还想要怎样?”
“我害她?”苏瑜啼笑皆非的看着宫昀岸:“所以你已经认定了是我做的,是吗?”
宫昀岸抿紧了薄薄的嘴唇,并没有说话,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已经足够表明他的态度。
他相信许青薇,并不相信她。
也是,谁让她一直拿的是棒打鸳鸯,阴险狠辣的坏女人剧本呢?
“好!”苏瑜死死按住了颤抖的手腕,将喉咙里的腥甜吞咽了下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宫昀岸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令人厌恶的苍蝇。
“我无话可说。”
她只是佩服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能保持平静。
许青薇哭了起来:“她承认了,昀岸,我们报警吧。”
苏瑜走了过去,当着许青薇的面,手指缓缓抚上了宫昀岸的眉骨:“宫昀岸,我今生做的最大的错事,不过就是自以为是的爱上了你,除此之外,我可有伤害过旁人?”
宫昀岸警惕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瑜苦笑了起来,默默打量着这张以前令她心动不已,如今却让她心痛不已的英俊脸庞,哑然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疼啊?许青薇是柔弱无助的小可怜,我难道就是钢铁之躯任你欺负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疼我吗?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
第十三章 宫昀岸,许青薇,这还只是第一步呢,我们慢慢来!
宫昀岸厌恶的挥开了她的手:“我为什么要心疼?你以为你是谁?苏瑜,你在我眼里,根本比不上青薇的一根头发。”
躲在他怀里的许青薇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刺眼极了。
苏瑜站直了身体,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上。
她发疯了一样的尖叫了起来。
宫昀岸反手一巴掌,也毫不留情的落在了苏瑜脸上。
苏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吐出了口腔里的鲜血,淡淡说道:“现在,可以报警了。”
宫昀岸看起来也动怒了。
“苏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相信我,我比谁都清楚。”苏瑜冷笑了起来:“只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何时对我忍耐过?一直以来,忍受着我的丈夫心中另有他人,忍受着我丈夫三年如一日的冷暴力,忍受着我的丈夫当着我面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牵扯不清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宫昀岸揽紧了许青薇,仿佛苏瑜就是那个童话故事里棒打鸳鸯拆散王子和公主的恶毒皇后。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当年就和你说过了,我并不爱你。”
这句话如同定海神针,将苏瑜所有的倔强和坚持都化成了乌有。
是啊,他早说过。
是她执迷不悟,是她应有此报。
苏瑜和他的视线在空中交缠着,三年的恩恩怨怨,如同走马灯花一般,一幕幕从眼前飘过,最终化为虚无。
许青薇还在叫嚣,说要将她送到牢房里去,苏瑜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门外陡然传来了一道苍老而有力的声音:“我看是谁想把给我宫家的媳妇送到牢房里去。”
是宫老爷子。
他带着律师和助理走了进来,甚至连看没有看许青薇一眼,只心疼地拍了拍苏瑜的手:“好孩子,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
宫昀岸对这个将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爷爷向来尊重,见他来了,立刻松开了许青薇,恭恭敬敬的走到了他面前。
“爷爷。”
“不许叫我爷爷!”宫老爷子牵着苏瑜的手,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森然:“昀岸,阿瑜可是你的妻子,是我们宫家的人,你在外面找女人我可以不管,但是让外头的女人欺负到我宫家人的头上,那可不行。”
宫老爷子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许青薇打定成了宫昀岸见不得人的玩物,并且将事情下了定义——是许青薇欺负她,而非她欺负许青薇。
苏瑜心里头总算好受了一些,握紧了宫老爷子苍老有劲的手掌。
宫昀岸,许青薇,这还只是第一步呢,我们慢慢来!
许青薇一愣,也不说话,委屈的坐在病床上,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宫昀岸看上去很是心疼,他揉了揉额头,对宫老爷子说道:“爷爷,是苏瑜做事情太没分寸,她竟然派人……”
“派人绑架那个女人?甚至还叫人玷污她?”宫老爷子嘲笑道:“昀岸,我对你很失望。”
他手里头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沉声说道:“我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了,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自导自演,如果你需要证据的话,自己可以去找律师去要。这件事情,阿瑜是无辜的。”
宫昀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瑜。
苏瑜躲开了他的视线,挽住了宫老爷子的手臂:“爷爷,走吧,我送你回去。”
宫昀岸还没来得及问许青薇怎么回事,她倒是先大声哭了起来:“昀岸,你相信我。我没有自导自演,就是苏瑜做的,是她诬陷我。”
苏瑜搀着宫老爷子站了起来,对许青薇说道:“你不是要报警吗?报警就是,可以让警方来查清楚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第十四章 她想,她恐怕连半个月都撑不下去了
宫昀岸也叫住了苏瑜,他的面上有一丝隐忍。
“对不起。”他突然说道:“你不要怪青薇,她……只是太患得患失了。”
苏瑜知道他这话不是和她说的,而是和宫老爷子说的。
他不是在向她道歉,而是在替许青薇向宫老爷子求情。
到了这个份上,他还不忘记维护她,甚至当着她的面。
苏瑜闭上了眼睛,悄然捂住了涨疼的胸口。
宫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没有下次了。”
他警告道。
事情就到这里为止了,宫老爷子虽然维护了她,可毕竟宫昀岸才是他的亲孙子,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孙子不喜欢的女人而去驳了他的面子呢。
这个道理苏瑜还是懂的,因此,她只是闭了闭眼,一言不发的和宫老爷子走了出去。
他带她回了宫家老宅,这所庞然大物的建筑,除了结婚那天她来过,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走进这里。
宫老爷子将她叫去了书房,甚至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对她说道:“你见好而收,很好。这才是我宫家媳妇的风范。”
苏瑜只剩下苦笑了,瞧瞧这话说的。
苏瑜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白净的手指,粉色的指甲盖上,还有一点点血痕,那是我掌心里带出来的。
“爷爷,我已经跟昀岸离婚了。”苏瑜对他说道。
宫老爷子大吃一惊,连眉头都皱了起来:“阿瑜,你不要小孩子气,昀岸是过分了点,但是他毕竟是你的丈夫,有我在,那个女人永远都进不了宫家的门,你这个宫太太的位置,依然做得稳稳当当,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你为什么就这么跟他离婚了。”
他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无非就是怕她离婚的事情传出去,外人会对宫家指指点点,怕说他们欺负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苏瑜抬起头来,直视着他若有所失的眼神,语气依然恭敬:“爷爷你放心,我不会从宫家带走什么。”
宫老爷子的眼神显而易见的温柔了下来。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难道宫家留不住你?你要知道,以宫家今时今日的声势,你只需要顶着一个宫太太的名头,便可以在外面横着走,有的是人给你撑腰。”
苏瑜打断了他的话:“爷爷,我当初嫁给宫昀岸的时候,宫家远不如现在,甚至可以说得上岌岌可危,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从始至终,看中的东西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不外乎一个宫昀岸而已。
可是后面,他爱的女人回来了,她的存在便成了碍眼的东西,他们两个联手害死了她的妹妹,逼她离婚,甚至还害死了她的孩子,以及对她那么好那么好的陈思年,她就算现在已经跟宫昀岸离婚了,可是复仇的火焰却永远都不会熄灭。
她就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她一定要让宫昀岸和徐青薇跟着她一起痛苦。
宫老爷子沉默了许久,最后问她是否确定了,苏瑜点了点头。
他送她出去的时候,还摸着她的手,对她说:“是昀岸对不起你,你放心,之后我们宫家也不会亏待你的。”
苏瑜知道他这说的都是漂亮场面话,可是她也不是没有脑子非要说穿,便装作十分感谢的样子与宫老爷子道了别,离开了宫家。
出门后,苏瑜看了一眼掌心里呕出来的鲜血,茫然而无措。
这具身体衰败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别说一个月了,她想,恐怕半个月都撑不下去了。
第十五章:宫昀岸,你慢慢爱上我吧
苏瑜没有回家,而是约了陈思年的妹妹陈彩衣出来,找了间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这个同她从小长大的好友在得知她终于跟宫昀岸离婚了之后,兴奋得拉着她连喝了三杯鸡尾酒,醉醺醺的拍着她的肩膀:“我早就劝过你了,宫昀岸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畜生,离婚了好,早就该离婚了,我真为你高兴。”
苏瑜醉眼朦胧,对她的话不予置否,只是喝下了一口又一口的苦涩的酒,试图麻痹她的思绪和痛苦。
她没有将她肺癌晚期,和死了孩子,而且她哥哥陈思年还被宫昀岸和徐青薇联手害死的事情告诉陈彩衣,怕她为她伤心,听着她兴致勃勃的策划着以后她们要去哪里哪里玩,苏瑜心里头惆怅无比。
这个傻姑娘了,若是以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还不知道怎么怪她。
喝到最后,陈彩衣已经被她男朋友带回去了,而苏瑜还趴在吧台上,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自从结婚后,不知道多少个没有宫昀岸的夜晚,她都靠着酒精入眠,这三年下来,竟然锻炼出了一身好酒量,喝到现在都没有喝醉。
直到最后,她全身酸软无力,四肢都不听使唤了起来,可是意识还是清醒的,甚至听到了酒保在叫她,问她是否清醒,是否需要叫人来接她。
他拿起了她的手机,说是帮她找个人来接她回家,问她电话号码,苏瑜随口就报出了一个烂熟于心却只打过两次的电话号码。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是她的丈夫,我带她回家。”
是宫昀岸。
苏瑜知道是他,她想推开他,叫他不要拿碰过别人的手来碰她。
可是她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任凭他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苏瑜偷偷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嗅着他身上熟悉而陌生的古龙水的味道。
恍恍惚惚中,想起了很多的往事,那年她才二十岁,他也才二十五岁,还没有回宫家继承产业,在她的大学里做一名小提琴老师。
那时候她多喜欢他啊,甚至为了上他的课去学她根本不喜欢的小提琴,就为了让他一边说她笨,一边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她。
那个时候,她和他的距离就像现在这么近。
那个时候,一切都还很美好。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是从发现他有了一个名叫许青薇的女朋友?还是发现他是宫家唯一的继承人。
从那之后,一切都乱了。
她靠在这个不曾属于她的怀抱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宫昀岸大概是被她哭得不厌其烦,他将她扔到了车后座,然后冷着脸坐了上来。
“怎么不喝死你得了。”他嫌弃的说道,还扯过纸巾来在苏瑜脸上胡乱擦了起来。
苏瑜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又爬了过去,扯住他的衣角不放。
他先是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任凭她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拉住他的衣角,喋喋不休:“宫昀岸,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离婚协议要双方签字才算,我没有签。”他平淡道。
第十六章:你呀,真是个笨蛋
“什么?”苏瑜擦着眼泪,只觉得难受极了。
为什么,她都要死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宫昀岸的脸色很不好看,哪怕是苏瑜喝醉了,也能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
“你倒是大方?”他嘲讽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是苏瑜,我告诉你,你折磨了我三年,休想就这样全身而退!”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跟她离婚,还想折磨她吗?
苏瑜瑟瑟发抖,想努力离他远一点,以免他伤害到她,但是他却搂紧了她的腰肢,迫使她不得不靠在了他的怀里。
冰冷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掐住了她的脸颊:“离婚协议我暂时不打算签字,苏瑜,游戏是你擅自开始,那么就没有叫停的权利,懂吗?”
所以他这是打定主意,要这么一直折磨她到死了吗?
苏瑜绝望极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软绵绵的倒在了他身上,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秒,甚至看到了宫昀岸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宫昀岸,你慢慢爱上我吧。
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真好啊!
这样你就可以永失所爱了。
“苏瑜!你搞什么!”宫昀岸怒吼了起来。
苏瑜当然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他在担心她,搞不好是觉得她弄脏了他的车子呢?
“先生,要不要送夫人医院?”听到司机的声音,苏瑜赶紧挣扎着伸出手去抓住了宫昀岸。
“不去医院。”苏瑜艰难的开口:“我要回家。”
“好好好,你别说话,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他抱着她,好像她特别重要一样。
果然是喝多了,连幻觉都出来了。
苏瑜咽下了嘴里的血水,说道:“不是回那个家,我要回我以前住的地方,那里才是我的家。”
那个冰冷的房子,不过是一座监狱,困住了她,也困住了宫昀岸。
但是她以前住的地方,是她最幸福的时光,那个时候,宫昀岸还是她的小提琴老师,她的父母和妹妹还在,陈思年也在,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宫昀岸顿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道:“去苏家的老房子。”
苏瑜这才安心的昏了过去。
半昏半醒之间,苏瑜似乎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在缓缓摸着她的额头,有一道沉稳而嘶哑的声音在她耳旁说道:“你呀,真是个笨蛋。”
苏瑜没有办法反驳,只是哭泣。
是啊,她多蠢啊,蠢到为了宫昀岸,赔尽了她的所有,还害死了最爱她的陈思年。
醒来的时候,苏瑜头疼欲裂,眼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所有的摆设还和很多年前一样,散发出一股怀旧的气息。
宫昀岸从外头走了进来,看见她,一出口就是极为难听的话:“苏瑜,借酒装疯这种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苏瑜揉了揉涨疼的额头,看吧,果然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觉。
因此,苏瑜很快就武装了好了自己,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你放心,以后就算我借酒装疯,发疯的对象也不会是你。”
宫昀岸面色一沉:“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苏大小姐前呼后拥?所有人都要买你的账?”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苏瑜平静的说道,从床上爬了起来。
也许是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也或许是喝酒过量的后遗症,她只稍稍一动,便觉得四肢发软,胸口的位置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苏瑜顿时就瘫软了下去,甚至一头磕在了床头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宫昀岸眼中的担忧,以及他收回去的脚步。
然而下一秒,他就沉声说道:“你真的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宫昀岸将那张离婚协议拍到了她的脸上:“我想了想,我们还是离婚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这张协议,你一个月以后再给我。”
第十七章:宫昀岸,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苏瑜不懂他的意思:“就算你乐意,许青薇也不会愿意的。”
“我们两个的事情,关她什么事情,你少把她扯进来。”宫昀岸厉声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苏瑜简直要开始怀疑起他的智商来,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宫昀岸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一个月的时间,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咱们还可以好聚好散,不然的话……苏瑜,你知道我的手段。”
“不需要!”苏瑜挥开了他的手:“现在就签字吧宫昀岸。”
宫昀岸似乎被她的态度惹怒了,他手下的力度越来越大,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颚。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苏瑜,你以为我是你的狗吗?你想玩的时候逼我结婚,想全身而退的时候就想让我离婚,你以为我是谁?”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样,冷厉而阴森。
他俯身下来,凶狠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苏瑜的身体疯狂的痉挛了起来,微微颤抖着。
他发出了一声冷笑:“你瞧,你的身体明明很喜欢。”
苏瑜猛地推开他,趴在床边疯狂呕吐了起来。
“苏瑜!”
她听到了宫昀岸气急败坏的吼声。
他误会了,她很清楚,但是我来不及解释更多,昨晚的放纵加快了身体的衰败,我只觉得胸口疼得令人窒息,手指都开始不受控制的蜷缩成了一团。
没有办法,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找到了那支应急的针剂,撞撞跌跌的冲进了浴室。
宫昀岸在外面疯狂的敲着门。
“开门!你在干什么!苏瑜,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给我开门!”
可是她怎么会让他看见自己这个凄惨的样子!
看着镜子里脸色清白如鬼一样的女人,苏瑜红着眼睛挽起袖子,将针剂往手臂上扎去。
在孩子和陈思年死的时候,她日日夜夜就是靠着这个过来的。
浴室的门被宫昀岸一脚踢开,他脸色铁青的冲了进来,抓起她手里的针剂就扔进了马桶里,然后两个毫不留情的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他仿佛不可置信似的,双眼都红了,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倒在地上的苏瑜:“我真的是高看了你了,苏瑜,我以为你虽然自甘堕落,可至少也会有底线!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和妹妹。”
救命的针剂被他甩得碎成碎片,随着马桶的水冲进了下水道了。
脸上的疼痛早已经麻木。
这一刻,苏瑜是恨的。
她恨宫昀岸,恨他不分青红皂白,恨他不给她一条活路,恨他非要逼她去死。
明明就是他将她害到这个地步的,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她。
“滚出去!”苏瑜声嘶力竭的冲他尖叫道。
“滚!给我滚!宫昀岸!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宫昀岸将她从浴室里拖了出来,趁她虚弱到无力挣扎的时候,找出绳子将她绑在了床头上。
“你从现在开始,最好将这个给我戒了!”他冷漠的说道。
苏瑜心如死灰。
到了现在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他不仅没有信过她,在他的眼里,她竟然不堪到了如此地步。
苏瑜疯狂笑了起来,从喉口涌出来鲜血,一点点的溢了出来。
“宫昀岸,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宫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媳妇,我也不需要你这种自甘堕落的前妻,哪怕你和我离婚。”他抓住她的头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最好是给我弄清楚。你不要脸惯了,我还要这个脸。”
第十八章:阿瑜,你放心,我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
苏瑜一口血吐在了他的脸上,看着他铁青的脸色,顿时心情好了不少,甚至连身体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宫昀岸怒了,他将苏瑜关在了卧室,苏瑜听到了他在客厅和许青薇打电话的声音。
“乖,不要怕,我现在就回来陪你。”
“好,好,我都给你。”
不知道许青薇又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温柔极了。
许青薇就像是他的宝贝,而她不过是一堆可以随意对待的废品。
他挂断电话之后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对苏瑜说:“我现在有事出去一趟,你最好乖乖呆在这里,不要让我知道你趁机逃跑或者又去碰那些该死的东西。”
疼痛让苏瑜满头大汗,不停的咳嗽着,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等他走了之后,苏瑜挣扎着用脚踢翻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捡起一块碎片割开了绳子。
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腕,鲜血糊了满床。
可是流点血算什么,要死她也要先让宫昀岸和徐青薇痛苦才行。
随后,苏瑜给陈彩衣打了电话,嘱咐她去她家的保险柜里将救命的针剂给她送过来。
或许是她的声音过于凄惨,吓得陈彩衣不到一个小时就带着药出现在了房子里。
她进来的时候,苏瑜已经瘫倒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了。
“阿瑜!”陈彩衣尖叫着冲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天,是谁干的?你还好吗?”
苏瑜勉强抬起手,指了指她手上的盒子,示意她给她打针。
等到药水进入体内之后,她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冲她露出了个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阿瑜,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什么都没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要报警吗?”
苏瑜摇了摇头,将哭花了脸的陈彩衣搂入了怀里,很平静的告诉了她,自己的病情,以及她和宫昀岸之间的矛盾和痛苦往事。
她气得差点晕厥了过去,又很是伤心,到最后竟然是苏瑜这个将死之人安慰了她很久。
将伤口包扎好之后,陈彩衣就带苏瑜去了医院,给她联系了医生办理好了住院手续。
整个过程她都平静得可怕。
苏瑜有些害怕,拉着她的手安抚她:“你不要太担心,我左右不过就是这样了,好好陪我最后一段时间,好吗?”
陈彩衣看她的眼神很奇异,她问苏瑜:“阿瑜,你不恨吗?”
“恨什么?”
“恨宫昀岸,还有许青薇。他们都对不起你。”
“恨过的。”苏瑜坦然承认。
我是真的后悔当初爱上了宫昀岸。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后悔能让她再活长一点吗?
后悔就能让她死去的妹妹、孩子还有陈思年活过来吗?
陈彩衣说:“阿瑜,你放心,我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
苏瑜怕她做傻事,强行拉着她陪着她。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绝不能再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了。
况且,她是陈思年的啊!
她答应过陈思年,要照顾好她的!
第十九章 陈彩衣,你要好好的,你哥的仇我来报
宫昀岸又打了电话过来。
他在那边气急败坏:“跑!你又跑!苏瑜,你就跑吧,我打断你的腿。”
“那你试试看。”苏瑜嘲笑他,然后关了机。
医生这次给她开了强效药,能够让她无法感知道外界所有的疼痛,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连大脑的神经都开始迟钝了起来,导致她昏昏沉沉。
等药效过了以后,苏瑜才恢复了几分清醒,一直陪着她的陈彩衣却不在了。
苏瑜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赶紧找来手机打她的电话,但是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苏瑜急了,又去联系她男朋友。
依然联系不上。
就在这时,宫昀岸突然闯入了她的病房,他狠狠掐住了苏瑜的脖子,凶残得面目全非,陌生至极。
苏瑜呼吸不过来,护士们尖叫着将他拉开。
他将病房砸得彻底,冲她吼道:“苏瑜!你到底要折磨到我什么时候,我都答应了陪你一个月还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青薇的命?”
苏瑜摸着肿胀的脖子,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死了?”
宫昀岸看上去更愤怒了。
“你让陈彩衣开车去撞她!你怎么这么狠毒!苏瑜,你怎么还不去死?”
苏瑜一颗心沉到了海底。
“陈彩衣人呢!”
“我不会放过她!苏瑜,要是许青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和陈彩衣一起去地狱陪她!”
宫昀岸狠狠说道。
苏瑜惨然一笑,她早已身在无间地狱,又何惧这句威胁,她只担心我唯一的朋友,她不应该被牵连进来。
许青薇没有死,不过就是断了条腿,住几个月的院就可以了。
陈彩衣倒是很快就被抓了起来,宫家的权势果然已经今非昔比。
苏瑜去监狱看她,她还握着我的手:“你放心,这事是我自己的主意,同你没有关系,你要好好的,知道吗?只是许青薇命也太硬了点,竟然没有撞死她。我也没法替我哥哥报仇。”
看着眼前这个傻姑娘,苏瑜差点气晕了过去。
原来她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也知道了陈思年的死。
可是这是她的错啊,为什么要让陈彩衣跟着她一起遭罪呢?
“我会将你弄出去。”苏瑜郑重的跟她说:“以后可别再这么犯傻了,不然我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彩衣你放手吧,你哥的仇我来报,你只要好好的就成了,这是你哥临终前的遗愿,难道你要违背吗?”
陈彩衣哭了。
苏瑜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陈彩衣的男朋友很快来找苏瑜,他是一家小型贸易公司老板,从他口中得知,宫昀岸这次似乎打定了主要弄死陈彩衣,不仅找了最厉害的律师团队,甚至还在商业上压迫他那个小公司,短短几天下来,他就已经濒临破产,甚至可能会欠下一大笔债。
“你放心,这事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的。”苏瑜对这个沉默却心爱陈彩衣的男人承诺。
后面,苏瑜就去找了宫昀岸。
他一直在医院陪着许青薇。
苏瑜去的时候,他正在喂她喝一碗粥,女的娇弱无助,男的英俊沉稳,看上去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许青薇一看到她,便哭了起来,好像她欺负了她似的。
“你先出去。”宫昀岸对苏瑜说。
苏瑜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默不作声的站到了病房外,听着宫昀岸温言软语的安抚许青薇。
直到她站到双腿发麻,他才出来。
第二十章 她不想在她死的时候,她最好的朋友还深陷牢笼
“你来干什么?”宫昀岸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来求你,放陈彩衣一马。”苏瑜低声下气,姿态放得极低。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替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求情?”他冷笑了起来。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我才没有弄死她。”宫昀岸狠厉的说道:“苏瑜,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别不知好歹。”
他转身要离开,苏瑜没有办法,只得拉住了他:“你要怎样才可以放过她。”
“青薇的腿断了,医生说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跑再跳,逢阴雨天就会疼痛难忍。苏瑜,你来求我放过你的朋友,你有没有想过,拿什么来赔许青薇的身体康健?你太自私了。”
他指责她。
是,苏瑜无话可说,她就是这样自私,许青薇是死是活关她屁事,她只想让她的朋友好好的。
“用我的一条腿,赔给她,行吗?”苏瑜迅速回道。
宫昀岸的脸色错综复杂,他瞪了她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疯子!”
“这还不够?”苏瑜茫然的说道:“那我的两条腿?”
宫昀岸将她一把推到了墙壁上,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哪怕她低声叫痛也没有松开半分。
“你以为你是谁?你的一条腿还是两条腿又算什么?像你这样下贱的女人,连青薇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他看起来很是生气,或许是觉得她玷污了许青薇。
但是苏瑜无暇顾及这么多,陈彩衣还等着她救命。
苏瑜捞起了走廊上的椅子,狠狠敲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空气中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疼得她脸色刷白,差点晕厥了过去。
她半跪在地上,抓住了他的裤脚,狼狈不堪。
“这样够了吗?你可以放过她吗?”
宫昀岸又甩了她一巴掌。
苏瑜捂着脸,没有反抗,也没有生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好……你很好。”宫昀岸咬牙:“我可以放过她。但是你记着,你永远都欠青薇的,这辈子也还不清。”
苏瑜闭上了眼睛,陡然松了一口气。
他愿意放过陈彩衣就好。
护士急着来搀扶她,苏瑜却推开了她,固执的去拉宫昀岸:“你现在可以让人放她出来了吗?”
宫昀岸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狠狠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把陈彩衣给我弄出来。”
“还有她男朋友的公司……”
“闭嘴!”宫昀岸冲她怒吼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可她必须得寸进尺。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唯一的牵挂了,她不能对不起陈思年的遗愿,也不能对不起陈彩衣和她男朋友。
苏瑜倔强的抿紧了嘴唇,宫昀岸低声咒骂了一声,又打了几个电话,言语之间大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苏瑜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陈彩衣已经在她身边,吃了不少苦头的小姑娘见她睁开眼睛就抹着眼泪扑了上来:“你是个傻子!你怎么这么傻,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苏瑜摸着她的头发:“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
她不想在她死的时候,她最好的朋友还深陷牢笼。
第二十一章 你有把握让宫昀岸为了你与整个家族为敌吗?
陈彩衣嚎啕大哭:“怎么办啊。阿瑜,怎么办?我们的生活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她恶狠狠的咒骂着许青薇恬不知耻,也咒骂着宫昀岸过于心狠,竟然连一眼都没来看过苏瑜。
可是苏瑜并不想见到宫昀岸,每见他一次,就感觉自己的生命多流失一分,精疲力竭。
苏瑜刚才那一椅子用了不少巧力,骨头虽断了,到底还不算特别严重,医生给上了石膏,感叹道:“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三个月都活不到了。”
苏瑜觉得无所谓,只是因为癌症的缘故,身体对药物出现了极大的排斥现象,医生连止疼药都不敢给她用,她每天都像死人一样睁大着眼睛,任由疼痛将她的神志拖入无间地狱。
宫昀岸始终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倒是许青薇来了一次。
她坐在轮椅上,身后是给宫昀岸工作多年的私人助理,对宫昀岸忠心耿耿,见许青薇似乎有话要跟苏瑜说,他识相的站到了门外。
陈彩衣去了药房给她拿药,病房里只剩下苏瑜和她两个人。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一场无声的对峙。
苏瑜知道许青薇在打量她,她那种骄傲鄙夷又洋洋自得神情过于明显,连多一分掩饰都不肯。
她娇笑道,眼神恶毒:“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苏瑜,你就像一头落水狗一样,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苏瑜不想理她,闭上眼睛装睡。
许青薇不依不饶,她推着轮椅到了她的病床前,尖锐的指甲狠狠掐住了她受伤的腿。
苏瑜吃痛之下,狠狠推开了她。
她却笑了起来:“怎么?这就受不了?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昀岸已经答应了我,一个月以后就和我结婚。你和我斗了三年,费劲了功夫,却始终没有办法走进他的心里。你是不是觉得很痛苦?”
苏瑜冷眼看着她。
或许是她的反应太平静,她又下了一剂猛药:“对了,我听到昀岸在给宫老爷子打电话,说要将你送到精神病院去。你觉得怎样?”
苏瑜陡然睁大眼睛。
精神病院是个什么地方,她自然清楚,可是她的精神很正常!
“宫昀岸呢!”苏瑜冷然开口:“让他来见我,你还没有资格在我眼前说话。”
许青薇笑道:“你以为他还会见你吗?你伤害他最爱的女人,顶着宫太太的身份却疯言疯语,让他丢进了颜面,他现在啊,连多看你一眼都恶心呢。”
“许青薇。”苏瑜提醒她:“我不是按照你的要求,早就把离婚协议书给了宫昀岸吗?但是他没有签字,说要陪我最后一个月,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其实她根本就不在乎宫昀岸会不会和她离婚,但是看到许青薇再也得意不起来的神色,心中就一阵快意。
苏瑜继续说道:“你以为宫太太这个位置是这么好坐的?你以为宫老爷子是吃素的?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为了区区八百万就可以抛弃爱人的拜金女,宫昀岸答应了和你结婚你就以为你赢定了?天真。宫家那些股东会同意吗?你有把握让宫昀岸为了你与整个家族为敌吗?”
她没有把握。
苏瑜一看就知道。
不然她不会这般声嘶力竭的冲她尖叫。
“那又怎样?是你输了!”徐青薇冷笑道。
第二十二章 宫昀岸,我后悔爱上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苏瑜嘲笑道:“我的对手,只有一个宫昀岸,我只是输给了他而已。”
输给了他的冷漠,输给了他的绝情,输给了他的不爱。
许青薇沉默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后悔了,我不想等一个月,我想昀岸现在就和你离婚。”
还没等苏瑜想明白她到底想打什么主意,她就手下一用力,竟然自己掀翻了轮椅,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装出一番惊慌失措的样子来哭道:“苏瑜,我不是故意要和你抢的,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过来!呜呜呜你不要打我。”
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宫昀岸那个助理匆忙跑了进来,见到眼前这个样子,他赶紧将许青薇抱上了轮椅,然后匆忙给宫昀岸打了个电话。
他要说什么,苏瑜听都不必听,反正八成是什么她又欺负许青薇之类的事情。
宫昀岸很快就赶到了。
许青薇一见到他,便委委屈屈的咬着嘴唇:“昀岸……”
这一声叫得极为娇弱令人作呕,苏瑜翻了个白眼,佩服自己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苏瑜以为宫昀岸会对她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是看了一眼许青薇,甚至有些不悦的跟她说:“我不是说了我会处理,你私自跑到这里来又算什么?”
许青薇愣了一下,很明显没有想到宫昀岸这么不给自己颜面,更何况还是当着苏瑜的面,这下假哭也变成真哭了。
“昀岸。这个女人将我害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还帮她说话?你是不是心里有她?”许青薇一脸控诉。
“你受伤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宫昀岸脸色冷了下来。
苏瑜知道他并不是为了她说话,而是他天性如此,他本就习惯掌控一切,尤其不喜欢别人背着他做些什么,更何况许青薇还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很明显犯了他的忌讳。
而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让宫昀岸和徐青薇产生间隙。
陈彩衣在这个时候拿着药进来,见到病房里的一地狼藉还有许青薇和宫昀岸,当即就暴跳如雷:“你们两个狗男女,还敢出现在阿瑜面前,给我滚出去!”
许青薇一脸害怕地躲到了宫昀岸的面前。
陈彩衣可没放过她,抓起她的头发狠狠就是两耳光,打得她牙齿都掉了一颗。
看得苏瑜暗爽不已。
宫昀岸挡在了中间,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可是陈彩衣很明显豁出去了,她指着宫昀岸的鼻子破口大骂:“宫昀岸你这个畜生,王八蛋,我看不起你。你要是这么厉害,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娶阿瑜,而是选择和许青薇远走高飞,你既娶了阿瑜,又要将怨气发在她身上,混蛋!”
如果不是苏瑜胸口疼得实在厉害,恨不得立刻给彩衣鼓舞喝彩。
她的话大概戳中了宫昀岸的伤疤,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陈彩衣,我看在苏瑜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马,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倒是想知道是谁给脸不要脸!”陈彩衣丝毫不惧怕的吼道:“阿瑜为你做了这么多,甚至将整个苏家都给了你,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是不是心疼这个许青薇?你知道她当年在阿瑜那里拿了八百万才走的吗?而且当年那场车祸也是她自己设计的,她自己害得自己双目失明,然后家伙给苏瑜,骗走了她的眼睛,宫昀岸你知道吗?她用八百万把你卖给了阿瑜,还诓了阿瑜一把,你不过是一件不值钱的货物而已!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第二十三章 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闻言,宫昀岸和许青薇的脸色难看极了。
尤其是许青薇,她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在宫昀岸骇人的眼神下嗫嚅道:“我……我没有……她胡说的,昀岸,你相信我。是苏瑜逼我的,那场车祸就是她设计的,就是她故意害得我双目失明,然后逼我离开你。”
宫昀岸一点一点的掰开了她的手指,他似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瑜,仿佛是在求证什么似的。
陈彩衣还要说什么,苏瑜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彩衣,你不是给我取了药吗?给我吧。”
苏瑜恭恭敬敬的对宫昀岸说道:“宫先生,请你离开吧,我现在需要休息。”
许青薇还在吵闹不休,宫昀岸仿佛彻底失去了耐心,吩咐助理将她带出去。
你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绝情起来,就可以翻脸不认人,对她也是,对许青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堆碎裂物品之中定定的看着她。
“苏瑜,我需要一个真相。”他说。
“还有什么真相,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宫昀岸,你害阿瑜害得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她已经……”陈彩衣吼道。
“够了!”
苏瑜揉了揉额角,极力心平气和的对陈彩衣说道:“你先出去好不好?”
陈彩衣恨恨看看了一眼宫昀岸,气鼓鼓的出去了。
宫昀岸茫然的看了苏瑜一眼:“你怎么了?她想说什么?为什么不让她说完?”
他现在仿佛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苏瑜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只可惜,她已经不爱他了,他的任何情绪再也与她无关了。
她现在心疼自己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心去关注他的心情。
“你坐。”苏瑜跟他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追究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宫昀岸,离婚协议……”
“你到底怎么了!”宫昀岸暴躁极了,他焦躁不安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告诉我,总是一厢情愿自作主张,自以为是!”
他像一只困兽一般,眼睛都红了。
苏瑜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多说无益。
一切都晚了。
“说话!苏瑜,跟我说话!”他握住了苏瑜的手。
“你要我说什么?那个八百万吗?还是她自导自演设计陷害我,轻而易举夺走了我眼睛的事。”苏瑜平静的开口:“是我给了她八百万没有错,但是想一想,也怪不得她,当时那个情况,就算她不拿这八百万,我也会想别的办法让她走的。”
“谁他妹问这个了!”他爆了一句粗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苏瑜看得出来,他在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苏瑜有些累了,只想快点让他离开。
宫昀岸的目光突然锁定了她,语气笃定:“你病了?到底什么病?”
“如你所见,断了一条腿,赔给你心爱的人的。”苏瑜语带嘲讽:“难道你还不够满意?”
宫昀岸的眼睛闭了闭:“你不说?好,我会查出来的。”
他扬长而去,想必是去威胁她的医生了。
但是没有关系,苏瑜给医生留了一千万,安排了他的子女去了国外生活,巨大的利益在前,他不可能透露她的信息。
她在医院的病历也不过就是腿骨骨折而已。
宫昀岸啊,等我死了,你就一直这样痛苦下去吧,就像你曾经给与我的那样。
不过有一句话宫昀岸倒是说对了,她就是这么一厢情愿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可能成功的嫁给他?
可是这样的性格,也是让她沦落到如此地步的原因。
想起这三年痛不欲生的婚姻,苏瑜就有阵阵悔意。
第二十四章 不,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瞎了眼爱上你
宫昀岸果然去而复返,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苏瑜的病床前,也不跟她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她,渗人的很。
苏瑜还要吃药打针上洗手间,见他这个样子,烦闷得很,便好心好意和他商量。
“你看,许青薇现在心情肯定很低落,不如你回去陪陪她?”
宫昀岸不为之所动。
苏瑜想了想,继续说道:“都说了八百万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也不要怪她,没有什么好怪的。我都愿意放你自由了,你和她好不容易才可以走到一起,犯不着为了这件事情……”
他死死捏住了苏瑜的手腕,双眼里的光芒似乎能将她整个人都穿透。
“你倒是大方!”他咬牙切齿:“苏瑜,你似乎忘记了,离婚协议我还没有签字,我还是你的丈夫。”
苏瑜的视线落在了被他捏住的手腕上。
现在她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总是容易受伤,他这样一捏,她的手腕立刻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他慌忙松开了手腕,仿佛有些措手不及。
“怎……怎么搞的。”
看着他匆忙要叫医生,苏瑜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要大惊小怪,小事而已。”
比起他加诸在她心里的伤害,这点肉体上的疼痛,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他看起来很愤怒,又很沮丧的样子,又拿她没有办法。
脸色多姿多彩,让苏瑜欣赏了好久。
“你看,你以前搂着别的女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是我的丈夫。你和许青薇卿卿我我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你为了她要我偿命的时候,也没有想过……”
苏瑜试图和他讲道理,告诉他这个婚姻不过是徒有虚名,不必在意这么多。
而他却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你在怪我?”
“不,我怪我自己。”苏瑜仔细打量着他:“你说得对,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当初不应该逼你和我结婚的。所以你快点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宫昀岸最终还是没有提起离婚协议那件事情,他离开了一会儿,大概是去调查当年的事情,果然在许青薇的账户上查到了苏瑜当初的转账记录,以及她找人制造自己的车祸,然后夺走了苏瑜眼睛的证据。
后来,苏瑜听宫昀岸的助理说,许青薇在医院要死要活,不肯承认钱是她主动要的,是苏瑜硬塞给她的,而且她也绝对没有涉及陷害自己,哭哭啼啼的闹着如果宫昀岸不相信她,她就去死。
她后面还真的寻死了一次,头磕在床头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陈彩衣将这个事情当做笑话说给苏瑜时,她也是啼笑皆非。
“如果她一心寻死的话,其实割腕更迅速点。”
陈彩衣听苏瑜说完这话就沉默了。
苏瑜想起自己当年也是为了宫昀岸割腕过的,那时他们刚结婚,他就开始不碰她,也不回家,每个星期搂着不同的女明星上头条。
那时的她尚且天真,以为以死相逼,他就能回到我的身边。
要不是陈彩衣发现她不对劲,帮她叫了救护车,恐怕她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可惜这都没有什么用,她割腕住院了一个星期,宫昀岸连看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当陈彩衣找上门去和他理论的时候,他甚至极为不耐烦的说:“死了再通知我。”
第二十五章 苏瑜, 你从来不肯好好让我了解你
从那以后,苏瑜就绝了用死来威胁宫昀岸的念头。
他对她如此绝情,也不知道对许青薇是否会好一点,或许,以死相逼这种事情,只是因为对方是她,才没有效果。
那十管针剂苏瑜已经用了五管,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被陈彩衣的眼泪逼着做了几次化疗以后,连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
她向来爱美,这事儿简直就像天塌下来了一般,逼着陈彩衣给我去买了一顶染成了红色的假发。
她早就想试试这个颜色了,只是因为听说宫昀岸喜欢黑长直的女人,才对那头黑发呵护备至,连染都不敢去染。
换了梦寐以求的头发颜色,苏瑜心情好了很多,连医生在她身上各种折腾都顾不上了。
宫昀岸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他看到苏瑜的假发,颇为震惊。
“你……换发型了?”他艰难的问道。
苏瑜一愣,猜测他可能没有发现这是假发,便将错就错的点了点头:“是,换个心情而已。”
现在见他,她已经平静许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牵制住我所有的情绪了。
甚至还能温和地招呼他坐下来,看着他削苹果给她吃。
“许青薇那个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他垂下眼睑,淡淡开口:“是我误会了你。”
“哦。”苏瑜点了点头。
心里头并不以为意,反正他误会她的事情又不止这一桩,实在算不了什么。
“离婚的事情,暂时缓一缓吧。”他继续说道。
苏瑜很诧异:“为什么?”
她以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摆脱她这个令他厌恶操控他人生的女人。
宫昀岸看起来又生气了:“结婚又不是我愿意的,离婚当然是要由我做主,我想什么时候千字就什么时候签字。”
“行。”苏瑜答应得很爽快:“只要你确保不影响你和许青薇的感情就好。”
他冷着脸将削好的苹果塞到了她手里:“我都说了,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化疗的缘故,苏瑜现在吃不得一点东西,一吃就想吐,这些天来一直靠营养针赖以为生。
他削的苹果,她怕也是无福消受了。
苏瑜暗自感叹了一番,偷偷将苹果放到了矮柜上。
宫昀岸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你不喜欢吃苹果。”
苏瑜愣了一下,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吃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形,也只好点了点头搪塞道:“对,我从来不吃苹果。”
他轻声说道:“我从来不知道。”
苏瑜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
闻言,宫昀岸就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起来:“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肯好好让我了解你。”
苏瑜哑然失语。
这个男人还挺会倒打一耙的。
他看起来很痛苦,抓着头发,低声说道:“你总是那么霸道,想要的就一定要弄到手,不管不顾。”
“是。是我错了。”苏瑜敷衍他:“我挺蛮横,我知道。”
第二十六章 这几年,她一直在不停的解释,可是他信过吗?
此刻的苏瑜无比期待陈彩衣快点回来,再和这个男人说下去,她怕会忍不住让他去死。
宫昀岸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很受伤的样子,却也没有离开,甚至抿紧了嘴唇站起来检查了一下她的滴液。
“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他问。
“你说腿?大概过几天就可以了,石膏到时候再拆。”
当然,苏瑜没有跟他说,这个石膏很有可能会伴随到她的尸体送进火化炉了。
“你到时候打给我,我来接你出院。”他还是那番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老爷子说他想见你。”
“好。”苏瑜答应得极快,趁他下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赶紧打断了他:“你不忙吗?”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赶客的意思,眼神刷的一下就冷了下。
“苏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但是,我也答应了你,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会好好对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苏瑜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恶心透了他的自以为是。
为了尽快的送他走,苏瑜尽量保持着四平八稳的口吻:“我只是有些累了,三天后你来接我出院吧。”
宫昀岸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冷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也没有拒绝,更没有答应。
但是苏瑜根本就不在乎。
他走了之后,苏瑜才忍不住大声呕吐了起来,早晨喝下去的那一点粥,吐了个干干净净,里头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血丝。
等她好不容易吐完抬起头来,却发现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宫昀岸。
他的脸色比鬼还难看。
苏瑜以为他发现什么了,赶紧掩耳盗铃似的将垃圾桶往床底塞了塞。
他死死捏着门框。
“苏瑜,我就这么令你恶心吗?”
他看起来竟然还挺委屈的,眼底都充满了控诉,仿佛在质问她,以前不是那么爱他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这次他倒是真的误会了。
她是挺恶心他和许青薇的,但是呕吐这种事情,只是纯粹身体不适而已。
可是她不想和他解释。
这几年,她一直在不停的解释,解释她没有想逼他,她只是想他爱她,也没有去害许青薇,都是那个女人诬陷她。
可是他信过吗?
她已经失去解释的力气了。
宫昀岸她被气走之后,苏瑜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没有想到三天后,他倒是准时出现在了医院门口,说是来接她出院。
医生偷偷嘱咐,说她的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若是按时来做化疗,保持良好的情绪和好好休养,说不定可以多活几个月。
苏瑜心不在焉。
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谁还在乎多活这几个月啊。
陈彩衣搀扶着苏瑜走了出去,宫昀岸大概是嫌她俩过于蜗速,干脆将苏瑜打横抱了起来,放进了副驾驶座。
他难得的动作轻柔,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冷峻的五官都透露出了一股温柔的气息。
若是换了从前,苏瑜必定欣喜若狂,为此疯狂心跳,不过现在,她倒是有几分不解,甚至怀疑他吃错了药。
他换到了另外一边,俯身过来替苏瑜系安全带,错身的那一瞬间,鼻尖快速的蹭过了她的脸颊,苏瑜的嘴唇似乎印到了他的脸颊上。
好吧,该死,她还是脸皮太薄了些,有些敛然。
他倒是轻笑了起来,心情看似颇为不错。
第二十七章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痛恨欺骗
陈彩衣在窗外叮嘱:“你开慢一点,阿瑜身体不舒服。”
“我知道。”宫昀岸点头。
在车辆要发动时候,突然从斜对方的位置冲出来了一个轮椅。
是许青薇。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到这里来的,她甚至将自己挡在了车头前面,尖叫道:“昀岸,你出来,你听我解释。”
苏瑜看了一眼宫昀岸,他很不悦的抿起了嘴角,只是他动怒的征兆,苏瑜很清楚。
“不然你下去看看?”苏瑜和他商议。
“你等我。”他轻声对苏瑜说道。
苏瑜不懂他为什么还要跟她交代这个,也懒得去琢磨,看着他大步走到了许青薇面前,看着许青薇哭哭啼啼的拉着他的手。
“我当时也没有办法,昀岸,苏瑜她这么咄咄逼人,跟我说你的父亲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她还说,如果我不离开你,你的父亲也会出手,到时候我就没有这么好过了,所以我才不得已做下那些陷害她的事情。昀岸,我是真的爱你啊,我在国外等了你三年,无时无刻都在想你,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许青薇说得句句真情,呕心沥血,深情款款。
苏瑜听得都想用一切溢美之词来赞叹。
可惜,她还是看不上她。
她相信她确实爱着宫昀岸,但是比起宫昀岸,很显然那八百万和她自己的安危更为重要。
这种没有勇气豁出去的爱情,在她看来,不值一提,也就只有宫昀岸才会在乎了。
苏瑜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等着这一对爱侣尽释前嫌,然后深情相拥,来一个happyend,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宫昀岸仿佛根本不为之所动,他甚至只是冷漠的看着许青薇。
“所以呢?”他讽刺道:“我当时不是和你说过,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一切,也会保护你的,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头也不回的拿了那八百万就远走高飞,而且还在临走之前陷害了苏瑜,夺走了她的眼睛,甚至还跟我说是苏瑜威胁你走的。青薇,你当初完全可以将这一切的实情告诉我。”
宫昀岸说得痛心疾首,许青薇一脸后悔莫及。
将她衬托得就像是一个恶心的坏配角。
苏瑜摇了摇头。
许青薇还在哭哭啼啼:“昀岸,你原谅我好不好?”
宫昀岸冷漠的说:“你知道我这个人,最痛恨欺骗。”
苏瑜实在是见不得眼前这种爱恨情缠了,招来陈彩衣,让她扶自己下车,也好换一辆车回去。
谁知道没走两步,宫昀岸就大步走了上来,眉头紧锁的拉住了她。
“去哪里?”他冷冷问道,姿态霸道。
苏瑜挣不脱他的桎梏,只得说:“我看你现在也没有时间,不如我自己回去?”
“我送你。”宫昀岸不容拒绝的说道。
苏瑜看着许青薇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正要开口拒绝,那个女人却疯狂的尖叫了起来:“苏瑜,你究竟还想多不要脸?他根本就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是你,一定是你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是不是?”
苏瑜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很认真的解释:“许小姐,你相信我,离婚协议我就给宫昀岸了,是他自己不肯签的。”
不过,看着现在许青薇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样子,她心里也是解气的很!
第二十八章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宫昀岸,你知道吗?
许青薇看起来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嘴里喃喃不休的说着什么,然后突然朝苏瑜的方向冲了过来。
苏瑜听见陈彩衣尖叫了一声:“阿瑜!”
她猛然推开了她,挡在了她身前,而苏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最好的朋友捂着腹部,缓缓的倒在了她的面前。
一把冰冷的匕首,插在了陈彩衣的身上。
许青薇推着轮椅倒退了几步,茫然的张开了沾染鲜血的双手:“我不是故意的……昀岸,我不是故意的。”
苏瑜根本无暇顾及她和宫昀岸,只是慌张的半跪了下去,握住了陈彩衣冰冷的双手。
她和她自幼相识,她曾和陈思年一样,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撑着她站了起来,也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将全部的身家借给她,甚至也会为了她开车去撞她觉得对不起她的人,不惜将自己弄进监狱。
这样一个傻丫头,现在只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看着她。
“彩衣。”
苏瑜的喉咙里一阵腥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她的手指动了动,嘴唇张开,在苏瑜耳边轻声说道:“阿瑜,替我和我哥好好活着。”
可是她已经活不成了啊!
她连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真正疼惜她,爱护她的人都没有了啊!
让她怎么活?
陈彩衣死了。
许青薇那一刀用了足够的力气,直接捅破了她的脾脏,医生说,她甚至来不及感受痛苦。
苏瑜哭了一天一夜,无比的自责。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复仇,是要建立在陈彩衣的鲜血之上。
她终究是连陈思年的遗愿都没有完成,到时候去地底下,她还有何颜面见她。
他总是在拖累身边的人,父母、妹妹,还有真心想保护她的朋友。
而现在,他们都没有了。
苏瑜将陈彩衣的骨灰交给了她的男朋友,这个高大的男人捧着那个小盒子,在她面前哭得晕厥了过去,醒来以后,他便跟她说,让她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许去陈彩衣的坟墓前凭吊。
苏瑜知道他是怨恨他害死了他的女朋友,也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答应了。
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和她在九泉之下重聚,凭吊不凭吊的,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后面,苏瑜直接将许青薇送上了法院。
很快宫昀岸就找到了她,问她能不能放许青薇一条生路。
“我并不反对你起诉她,毕竟她谋害陈彩衣在先。”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为难的样子:“只是,你能不能让你的律师手下留情一点,无期徒刑也是可以的,你知道,毕竟是我欠她的,我曾经答应过和她结婚。”
苏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般憎恨过眼前这个男人。
“你欠她的?”
苏瑜茫然的看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我又欠谁了吗?我就该应有此报吗!陈彩衣就该死了吗!还有我的孩子,还有陈思年!”
“宫昀岸,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什么会突然恢复光明,因为这双眼睛是陈思年的,他替我死了,现在她的妹妹陈彩衣也替我死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很许青薇,你说啊!”
苏瑜声嘶力竭,形象全无,吼叫着让他滚,让他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宫昀岸竟然跪了下来:“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阿瑜,你放许青薇一条生路,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见她,再也不想她,好好和你过一辈子,好不好?”
“不好。”苏瑜冷酷的拒绝了他。
第二十九章 你看这个男人,连她病入膏肓都没有发现
“宫昀岸。”苏瑜平静的看着他:“难道你没有发现,我早就不爱你了吗?”
“什么?”
“恭喜你,终于摆脱了我。”苏瑜歪了歪头,眼神落在了他的身后:“我只会为我爱的人妥协。但是很遗憾,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凭什么来求我,用你自己来做筹码?我不爱你,你在我心里就一文不值,比不上彩衣的一根头发,懂吗?”
看着他脸上震惊又绝望的神情,苏瑜心中无比的快意。
宫昀岸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瑜倾尽了所有,终于将许青薇送上了刑场,也终于为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孩子、陈思年陈彩衣兄妹两报了仇。
可是,就算许青薇死了,也换不回他们的命。
宫昀岸再次出现在苏瑜面前的时候,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好像许青薇的死刑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或许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甚至连许青薇都没有提起,直接问苏瑜要不要跟他回家。
“回家?”苏瑜看了看四周:“这里就是我的家。”
他半跪了下来,握住了苏瑜瘦骨伶仃的手腕:“这是你父母的房子,我是说,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不好。”苏瑜直接拒绝了他。
但是宫昀岸仿佛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道:“这些天,我想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以后你就和我好好过日子好不好?让我来好好照顾你。”
苏瑜嘲讽他:“怎么?你不是对许青薇一腔深情吗?现在怎么又在我面前装起情圣来了。”
苏瑜就等着他动怒。
许久之后,他才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会因为她而耿耿于怀,但是实际上,就算没有这些事情,我和她也回不到从前了。一切都已经改变,我和你已经结婚,她也不是个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女生。”
苏瑜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
自从陈思年和陈彩衣一一死在她面前开始,他无数次午夜梦回,被疼痛惊醒,就会想起他们俩都对她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好好活着。”
苏瑜努力挣扎在死亡线上,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肆意一把,不为谁委曲求全,不为谁低声下气。
这个男人,是她的附骨之疽,是她的不堪过往,是她所有的狼狈与愤恨,她并不想在最后的时间还面对这些。
你看这个男人,连她病入膏肓都没有发现,还在自我沉醉,令人失望之极。
“你走吧。”苏瑜背对着他,盯着绑着石膏的腿怔怔出神。
宫昀岸不是那般肯轻易放弃的人,虽然苏瑜不理睬他,但是他还是想办法叫来了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将她强硬的扛进了那间充满过令人厌恶的气息的冰冷房子。
苏瑜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更没有精神与他去抗争,便也只好默认了,只是看着他兴致勃勃忙上忙下计划着要将房子重新装修的样子有些好笑。
“把那个床先换了。”苏瑜说。
宫昀岸见她终于肯提出要求,欣喜若狂:“你不喜欢?那好,你挑一个款式,我现在就去让他们送新的过来。”
苏瑜并没有不喜欢那张床,只是一踏进那间卧室看到那张床,就想起了曾经的她是如何自甘下贱在上面取悦他,令人作呕而已。
第三十章 可惜,幻想再美妙,也抵不过他现实的冷酷无情
苏瑜随意挑了一个牌子的床具。
宫昀岸动作倒是挺快,立刻叫来了保洁阿姨和搬家工人,先将原本的旧床给挪了出去。
后面,宫昀岸看起来倒是对苏瑜多了几分耐心,可惜苏瑜并不会因此而感恩戴德。
晚上的时候,苏瑜和他依然睡一张床,不过是分了两床被子。
再次躺在这个男人身边,苏瑜一脸平静,睁着眼睛等到了天明。
等到太阳升起来,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宫昀岸那张已然英俊的脸庞上,而她却毫无波澜的时候。
苏瑜终于知道,她连恨都不很他了。
这个男人终于成了与她无关紧要的人。
她为此而感到悲伤,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宫昀岸睁开眼睛,将苏瑜揽进了怀里,好像挺哭笑不得的样子:“你哭什么啊?”
他环着她,就像哄小孩子似的轻轻摇晃着:“乖,不要哭了,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苏瑜推开了他,静静的抹干了眼泪:“我饿了。”
他直接起身去厨房给她做早餐,比例完美的身躯在阳光下性感依旧,甚至还回头看她。
直到他背过身去,苏瑜才奔去了浴室,一口鲜血吐进了马桶里。
针剂还剩下最后一支。
她没有用。
而是平静的将血水冲进了下水道,然后盘腿坐在地板上,等着一阵阵的疼痛过去。
宫昀岸将早餐做好,来寻苏瑜,见我大汗淋漓的坐在地板上,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语带责备:“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往地上坐?”
他摸她的额头,很是疑惑:“很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苏瑜将他的手拉了下来:“身体虚弱而已,没有什么关系。”
他认真的看了看她,许是见她太过瘦弱,便自作主张的说道:“我明天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苏瑜并未反对,反正她也不会去的,何必多生口舌。
早餐是牛奶鸡蛋,还有几片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可是苏瑜却胃口全无,生怕多吃一口就会当着他的面吐出来,只得趁他不注意,全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他没有去上班,反而问苏瑜:“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苏瑜摇头。
他不肯放弃,定定的看着她,不到几秒钟苏瑜就败下阵来,随口说了一个地名。
那是市区的一个公园,小时候父母常带她和妹妹来玩,还保留着一些老旧的游乐设施,比如棉花糖摊子,还有旋转木马和斑驳的跷跷板。
宫昀岸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因为腿上还没有痊愈的缘故,他找来了一个轮椅,推着苏瑜四处溜达,甚至还买了一个彩色气球和风车插在了轮椅边缘。
若不是苏瑜早已心如止水,甚至会产生一种他在和她约会的错觉。
苏瑜为这种念头自嘲的笑了起来。
曾经她是想和他约会过的,像普通的夫妻或者情侣一样,去餐厅吃吃饭,去看个电影,在公园散步,喂喂鸽子。
可惜,幻想再美妙,也抵不过他现实的冷酷无情。
第三十一章 这个男人啊,嘴里说着那么爱她的话,可同时也是他伤她最深
趁宫昀岸去买棉花糖的时候,苏瑜自己推着轮椅去了喷泉旁边,尝试着自己站起来,坐到了喷泉池的边缘。
不远处的宫昀岸买了两个粉色的棉花糖走过来。
那种颜色苏瑜以前很喜欢,够甜美,够浪漫,但是他却厌恶至极,甚至看到她穿粉色的衣服和饰品就嘲讽,所以后来的那两年,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颜色,一律都是他喜欢的黑白和浅蓝。
那是许青薇的最爱。
“阿瑜!”他朝她挥手:“你小心一些,不要掉进池子里了。”
苏瑜挤出了一抹微笑。
心脏的位置开始钝钝的疼了起来,她全身都在痉挛,大声咳嗽,甚至来不及转身背对他就吐出了鲜血,无力的倒了下去。
冰冷的池水浸染了她的身躯,透过灿烂的阳光,苏瑜看到了宫昀岸惊慌失措的脸庞以及周围的尖叫声。
这里倒是一个很好的埋骨之地。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交代律师就在公园里为她寻一块合适的墓地。
最后的时间,她甚至看到了父母和妹妹,还有陈思年和陈彩衣,她们朝她伸出了双手,笑嘻嘻的叫我的名字。
“阿瑜,走了。”
苏瑜欣喜若狂,仿佛身体都轻了几分,拼命向她们伸出了双手,但是偏偏有人使劲拽住了她。
是宫昀岸,他将她从池子里抱了起来,疯狂的朝车子跑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吼道:“苏瑜!你醒一醒,不许死!你听见没有,不许你死!”
苏瑜笑了起来,甚至有些埋怨他,若不是他多此一举,她早就可以拉住父母和陈彩衣的手了。
偏要他来多管闲事。
他跑得太快,颠得她浑身都发疼,苏瑜想让他将自己放下来,只可惜张口却只能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什么都说不了。
她的身体很疼,沉重得就像被绑了一千斤的石块,意识却无比清醒。
也许,这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回光返照吧?
宫昀岸将苏瑜送进了医院,陪着她进了ICU,无数医疗器具在她身体上折腾来折腾去,让她难受得很。
苏瑜听见医生说:“肺癌晚期的病人,不好好住院,甚至还这么折腾自己,这不是找死吗?”
宫昀岸握着她的双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肺癌晚期?”
是啊,他忘了,他看过苏瑜的检查单,她那个时候怀孕了,同时也得了肺癌。
他怎么给忘了。
这一刻的宫昀岸真是悔不当初,他究竟都错过了些什么啊!
“是!”医生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她的亲属?怎么照顾病人的?”
“我是她的丈夫。”宫昀岸喃喃说道。
苏瑜的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他竟然还没有在那个离婚协议上签字?
医生哑口无言,将他好一顿责骂,宫昀岸一言不发,只是静默无声的握着苏瑜的手。
苏瑜被送进了无菌室。
宫昀岸一直陪着她,一动也不动,仿佛早已经石化。
苏瑜听见护士们感叹,这么英俊的男人,竟然对她如此深情,她却已经没有好几天活了,实在可惜。
苏瑜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些人啊,就像她一样,总是容易被假象所骗。
当年她痴迷宫昀岸英俊的外表,一心以为他会是良人,却不料看错了他,赔进了她的一生。甚至是最好的朋友。
这个男人啊,嘴里说着那么爱她的话,可同时也是他伤她最深。
第三十二章 宫昀岸,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医生找到了苏瑜放在包里的最后一根药剂,给她用上了。
宫昀岸看着那管药,突然就疯了,不停的啃噬着自己的手臂,呜咽着哭了出来。
“我怎么这么蠢!苏瑜,我怎么可以这么蠢!原来那是你救命的药,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
苏瑜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意识飘在了半空之中,看着他狼狈不堪,看着他痛苦挣扎。
你瞧这个男人,到了这个时候了都只会责怪她。
呵呵,可笑!
她也曾经对他无话不说,也曾将一颗真心捧到他的面前,赤诚火热,可他那时不屑一顾,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怪她瞒他骗他?
宫昀岸日夜不息的守着苏瑜,双眼熬到通红,胆战心惊,只要发出一点声响,他就会将手指凑到她的鼻子下探一下,生怕她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
律师来了一趟,带来了苏瑜的遗嘱。
苏瑜冷眼看着宫昀岸崩溃得形象毫无,抓着我的手臂摇晃她:“你这个骗子!骗子!你骗了我!你说过深爱着我,你说过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去做,你明明说过的。为什么要反悔?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说不再爱我?阿瑜……”
最后两个字,被他说得凄厉而阴冷,苏瑜十分厌恶,觉得他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
只可惜,她却不能告诉他了。
律师看起来还很同情他:“宫先生,节哀吧。你也不要太难过,苏小姐早就猜到了会有个今天,因此才立下了这份遗嘱,你放心,她死了之后,苏家的所有东西,都会是你的。不过前提是你需要尽快签下这份离婚协议。”
宫昀岸直接让他滚。
“我不会签的。”他狠厉的说道:“苏家算什么,我自然有办法弄回来一百个苏家,一万个苏家。但是她苏瑜,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她永远都是我宫昀岸的妻子!”
苏瑜还是很同情他。
这又是何苦呢。
他厌弃了她整整三年,现在终于有机会摆脱她,难道不应该开瓶香槟来庆祝一番才是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宫老先生也来了一趟。
许是孙子和孙媳连连出事,老人家看起来苍老了一大圈,头发已经全白了,可还是有狠狠抽着宫昀岸耳光的力气。
“我当初就说了,既然结了婚,就要好好对人家女孩子,不然就和许青薇远走高飞白手起家,重新开始,你做了什么?你选择和阿瑜结了婚!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阿瑜如此爱你,你却这样折磨人家,现在装出这番模样来又有什么用!昀岸,你太令我失望了。”
宫老爷子这一番话,若是苏瑜还有力气张开嘴,她定当坐起来大声喝彩。
只可惜她只能混混沌沌的躺在这里,看着宫昀岸狼狈不堪的嚎啕大哭。
“我后悔了,爷爷,我是真的后悔了!我爱阿瑜,我是爱她的。”
“晚了!阿瑜已经要死了!”宫老爷子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扬长而去。
宫昀岸握住苏瑜的手,一遍又一边的亲吻着,神色疯癫。
“阿瑜,你这么爱我,肯定会为我活下来的是不是,你一定舍不得放弃我对不对,你醒来好不好?等好起来了,我带你去罗马,去澳洲,去威尼斯,你以前不是说过,最喜欢那里了吗?求求你,快点好起来不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冰冷的眼泪落在了苏瑜的肌肤上,黏糊糊的,很是恶心。
宫昀岸,你爱上我了吗?那真是太好了,剩下的余生,你就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吧,因为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苏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真好,她可以去地底下和父母、妹妹,还有陈思年、陈彩衣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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